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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官窑瓷器以其精湛的工艺、独特的纹饰闻名,存世量稀少,即便只是残片,也具有很高的收藏价值和研究价值。
这批残片一共&nbp;12&nbp;片,是他上个月在江城郊区清代古墓遗址附近考察时,从当地农户手里收来的。
当时农户在耕地时偶然发现了这些瓷片,不知道其价值,林凡得知后,耐心向农户讲解文物保护的重要性,最终以合理的价格将瓷片收了过来,原本打算交给当地文物局。
可他后来了解到,在黑市上,这种康熙官窑瓷片单片就能卖&nbp;2&nbp;万,12&nbp;片本该卖&nbp;24&nbp;万。
当时黑皮已经通过非法渠道得知了这批瓷片的消息,并且和香港的买家约在江城&nbp;“老码头”&nbp;交易,还提前收了&nbp;5&nbp;万定金。
结果被林凡以&nbp;“文物归国家,非法买卖文物违法”&nbp;为由举报,交易不仅黄了,黑皮还因为违约,赔了买家&nbp;5&nbp;万违约金,前后损失近&nbp;30&nbp;万。这笔账,黑皮记了一个月,如今他出来了,报复来得一点都不意外。
“就他们两个人?
有没有携带家伙?他们具体怎么说的?”
林凡的声音沉得能结出冰碴,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指节因为攥紧手机而泛白,关节处的皮肤都失去了血色。
这台黑色电话机是苏家对外的呼叫联络工具,机身厚重,外壳是金属材质,拿在手里很有分量,此刻却像要被他捏碎似的。
他的大脑像台高速运转的机器,飞速调取着对这两个亡命徒的记忆。黑皮本名李三,因为皮肤黝黑,脸上还有一道浅浅的疤痕,所以大家都叫他黑皮。
早年他在江城水果市场抢地盘时,为了争夺摊位,用水果刀捅伤过摊主老王的肚子,当时老王伤势严重,住了半个多月的院,黑皮也因此被关了两年。
出狱后,他不仅没有悔改,反而变本加厉,眼神里的狠劲更足了,行事也更加肆无忌惮。
刀疤脸则是个彻头彻尾的财迷,脸上一道长长的刀疤从额头延伸到脸颊,看着就令人害怕。
三年前,他为了五千块钱,就把一起作案的同伙卖给了警方。
要知道,1994&nbp;年普通工人的月薪也就三百多元,五千块相当于当时普通工人一年半的工资。他不仅出卖同伙,还卷走了同伙藏在床底的私房钱,可见其贪婪和无情。
这两人的报复手段从来没下限,要么找他本人硬碰硬,用暴力解决问题,要么就拿软柿子捏,欺负那些体弱或者势力单薄的人,比如看守笑笑宝贝屋的王猛。
王猛今年三十七,原本是个身强力壮的汉子,可十年前在江城搬运站扛货时,被掉落的木箱砸断了右腿。
当时医疗条件有限,腿伤没能完全恢复,留下了旧伤,现在阴雨天腿还会肿得发亮,走快了都费劲,根本经不起折腾。而且王猛性格老实,没什么背景,正是黑皮他们容易下手的对象。
可最让他脊背发凉的是,笑笑宝贝屋对他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
那是他前年才开的童装玩具店,在小县城东城区南锣鼓巷北口,位置还算显眼。
店门口特意摆了个小花坛,里面种着三株月季,每到开花的季节,粉色、红色的花朵绽放,特别好看,也吸引了不少顾客。
以前每天下午,笑笑都会坐在门口的小马扎上,喂三只流浪猫,那三只猫分别叫煤球、小白和橘胖。
煤球全身漆黑,只有眼睛是亮黄色的;小白是只白猫,身上带着几点黄斑;橘胖则是只胖乎乎的橘猫,特别能吃。
笑笑每次都会把家里的剩饭剩菜带来,耐心地喂给它们,画面温馨又美好。
要是黑皮他们找过去捣毁店铺,不仅会造成经济损失,还会破坏这份温馨。
“明面上就他俩,但嚣张得很!”
王猛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还夹杂着电流的滋滋声,听得出来他在刻意压低音量,生怕被人发现。
“他们就在门口踹招牌,那‘笑笑宝贝屋’的木牌是我去年特意找木匠做的,用的是上等的松木,刷了红漆,现在都快被踹裂了,红漆掉了一大块,露出里面的木头纹理。
他们还喊着要和你‘算总账’,阴阳怪气地说‘知道你攀上了苏家的高枝,以为能当缩头乌龟’,话语里满是挑衅。”
王猛顿了顿,咽了口唾沫,声音突然发颤,像是被窗外的寒风冻住了似的
“可他们最后撂下话,说‘县官不如现管’,燕京的苏家管不到江城的事,要你三天内滚回来赔他们‘拘留损失费’——&nbp;足足五万!
你知道这五万是什么概念不?咱江城普通工人月薪才三百五,一年也就四千二,这五万相当于十四年的工资啊!否则……&nbp;否则就要去燕京找笑笑姑娘‘聊聊’!”
“找笑笑?
他们还敢来燕京?”
林凡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愤怒,随后又猛地压低,生怕被屋里其他人听到。
指节攥得电话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