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个戏班,她看好他们的新戏,觉得可以卖座。
圣人问下去。他感兴趣地挑眉:“是什么样的戏?”一个计策瞬间在脑中成型,谢明姝大着胆子迎上圣人视线:“陛下想知道,不若亲自去看。”
又故作不经意道:“不过,陛下这样去可不行,我还叫了其他闺中玩伴来,陛下可会把她们吓拘谨的,您得微服私访。”圣人脸上没有任何波动,甚至有几分失笑:“哦?朕倒是见不得人了?'谢明姝佯作畏惧地垂首:“陛下非要这样理解,也可以。”又有些期待地抬头:“所以陛下会去吗?如果您能去的话,我这戏班子沾了您的光,一定能赚很多钱的。”
圣人双手负后,微笑:“你都这样说了,朕若不去,你没赚钱岂不是要怪朕?”
一番话,说得谢明姝脸上浮现恰到好处的红云。她道:“开戏那天正是休沐,臣女便在彩凤楼等着陛下了。”这边约好圣人,出了宫,连忙到相府约上余幼薇。余幼薇心软好骗,她随便说两句便答应了,谢明姝想了想,状似随意道:“左右那日休沐,带你夫君一起来也好,也让我蹭蹭文曲星的福气。”没想到庄怀序真来了,她早早命人安排好了余幼薇夫妇的位置,又以“座满“隐蔽"为由,将圣人请到正对幼薇的位置,她可以将圣人的神情瞧得一清二楚李承玦轻抚扳指,抬眼微笑:“谢小姐的眼光,自然值得信任。”谢明姝道:“托陛下鸿福,今日果然卖得不错,看来臣女必须好好谢过陛下了。”
李承玦的口中莫名寡淡,他信手拈起一块糕点,浅尝一口。这间屋子里需要入口的东西,早被内侍用银针验过。他神色淡淡,服了口茶压下甜意,剩下的糕点没再碰。他用帕子擦了擦手,回道:“那朕便等着了。”这句话比起方才那些回答都冷淡不少,像极了画舫上对待幼薇的态度。谢明姝不明白为何圣人态度转得这样快,甚至在想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她看到圣人只用了一点点的糕点,斗胆猜测圣人不喜欢。她稍加思索,道:“说起来,陛下赐的这桩婚约真令人羡慕,庄修撰是状元郎,绵绵一一哦,便是余小姐,她也是极灵巧的人,一手糕点做得极好。臣女敢言,余小姐的糕点,连宫中的糕点御厨都逊色几分的,庄修撰得了这样的好口福,全仰仗陛下呢。”
“是吗?"李承玦淡淡的,“听起来,这余小姐不做糕点御厨可惜了。”圣人表现得滴水不漏,她完全看不出两人间有什么特殊来。难道今日的一切都是枉费心机吗?不确定圣人对余幼薇的心意,她如何明确下一步行动?
余幼薇究竟是她登上后位的助力,还是她的绊脚石?谢明姝心思飞速流转,她执起茶杯,有意曲解:“陛下是不相信臣女的话了?臣女不服气,非要证给陛下不可。”
李承玦垂眼抚过扳指,恰好敛住眸中一闪而过的暗色。谢明姝的确是聪明人。
从一开始,她的把戏就直奔他而来。
他对任何虚情假意都极为敏锐,没人能骗过他。当然,他看得穿她的把戏,也乐得配合。
只因楚元胥说得对,世家贵女中,没有比谢明姝更合适的人选。甚至包括此时,他能感受到谢明姝接连不断的试探。或许是眼前的聪明人,看穿了他和余幼薇的关系。若是放在平日,他决计无法容忍有人在他面前卖弄聪明--或者说,他无法容忍旁人算计他。
然而此刻。
李承玦收回手,似乎有些无奈地看过去:“你待如何?”谢明姝故意卖关子,也剥了一粒坚果,素手纤纤。“陛下等着就是了。”
李承玦喝了口茶:“若是说谎,朕便重重罚你。”二人就在屋中等待这台戏结束,好在并不久,尾声锣鼓敲响,角色退场,外面已是满堂喝彩。
幼薇也在鼓掌。
一边鼓掌,一边意犹未尽对庄怀序道:“明姝姐姐果然眼光独到,我都追不及待想看第二出了。”
庄怀序也捧场地跟着拍掌,不过不重。
眼睛瞥着戏台,凉凉道:“嗯,有些人是吃好喝好看了好戏,有些人累了一整场,连口娘子倒的热茶都没喝到。”
幼薇自知理亏,心虚地咳了一声。
确实,她一直在吃吃喝喝,都没对庄怀序表达过感谢。她知错立改。连忙起身,双手捧着茶壶倒了杯温茶,再用双手将茶奉到庄怀序面前,弯下腰来,煞有介事地:“夫君请喝茶。”庄怀序忍不住弯唇,又很快压下,故意拿腔捏调:“行吧,迟来的良心,总比没有好。”
他伸手欲接,幼薇也向前递,就在庄怀序即将触到茶盏之际,幼薇突然惊叫缩手,一杯茶全部洒在庄怀序胸囗。
庄怀序一秒起身,连忙抓起她的手问:“怎么样?有没有烫到?”幼薇摇头,一手抓住自己手腕,满脸莫名:“我刚才感觉有……“绵绵。”
谢明姝的声音突然响在身后,将她未说完的话语打断。幼薇转身,一眼看到仙姿玉貌的谢明姝,而她身边站着的是一一幼薇瞳孔狠狠一颤。
李承玦怎么在这!?
他出宫了,也来听戏?他来了多久?
还有,他为什么会和谢明姝走在一起?难道他们已经……她蓦地想起花朝节那次,李承玦待谢明姝是何等温柔,也许自己根本没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