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想逃,却无意瞥见他扳指上的檀罗文,那是他母亲的名字。他的力道不重,她却怎么也挣脱不了。
她不知道他想干什么,绝望抬眼,对上他琥珀般的眼眸,里面闪烁着野兽般的幽光。
“你不是很想和我在一起吗?"他缓缓上前一步,抬起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贴近自己,他的眸色邪异中多了几分毛骨悚然的兴奋,“你终于肯来见我了,为什么躲我?”
不……不!她已经成婚了,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庄怀序的妻子,她不能和他在一起,她不能!
幼薇拼命摇头挣扎,有人捧住她的脸颊,轻轻捏了捏,一道温和声音穿透进来:“绵绵?醒醒,我们到了。”
一一“不要!”
幼薇猛地坐起,剧烈喘息着,映入眼帘的是庄怀序写满担忧的脸,才发觉自己正在马车里,方才荒唐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绵绵?”
见庄怀序一脸担心,她面色发白地摇摇头:“无事,我嘶!一”大抵是庄怀序的马车太舒服,她在来的路上不知不觉睡着了,就那么靠着他的肩膀睡了一路,因为睡姿不正,她竟有些落枕了,脖子一动就疼。“可是这里不适?”
庄怀序蹙眉,在她后颈处捏了捏。
这动作猝不及防,她从未被人碰过此处,激得有些颤栗,这颤栗又令她想起方才那个诡异的梦,连忙推开庄怀序的手:“不要紧!我没事。”她避得太快,庄怀序的眼里闪过一丝黯然,不过幼薇并未看到。他缓了下,问:“可是梦到什么了?不妨与我说说。”幼薇抬臂,反手抚着脖颈,越想梦境里的画面越觉得离奇,果然梦是反的,李承玦只是利用她而已,怎会说要与她在一起?更离奇的是,自她放下这个人,已经没有再梦见过他,今天这是怎么了?她嘴巴动了动,道:“我梦见自己一个人走进一片林子,在林子里遇到一只老虎,他看到我,便张嘴要吃了我,梦里怎么都逃不掉,被吓醒了。”“难怪你方才一直挣扎,原是这样。“庄怀序握住她的手,“下次再做噩梦,可以试试叫我的名字。”
“有用吗?”
“有点吧。"他笑了,“我听到你叫我,便能将你从梦中叫醒。”幼薇听完也笑了,一股暖意从心底滑过,不论怎么样,多少是个办法,庄怀序从不会对她说敷衍的空话。
如此这般,幼薇心情松快不少,噩梦的不快一扫而空,她随庄怀序一起下了马车。
下马车处离集英殿不远,她脖子没好,走路须得小心,连低头看东西都不能够,庄怀序察觉到她不适,快步伸臂扶住她肘弯,幼薇道了谢,二人相依入属这是自成婚后他们头一次在众人面前结伴出现,甫一踏入门槛,伴随着编钟雅乐,两侧宾客相继朝他们二人看过来,有的嫉妒,有的艳羡,有的称赞,祖色各异的视线交汇在一起,幼薇有些不自在,偏偏脖子太疼低不了头,只能梗着脖子前行。
她听到有人窃窃私语。
“这余家小姐和状元郎在一起,气质都不一样了,一看便是恩爱的。”“是呢,真想不到,状元郎还有旺妻之相。”他们的坐席安排在左相侧下方的位置上,是依附左相的品级而坐,位置相对靠前。
他们的上席便是公侯贵族,譬如谢明姝的位置,便是君王座下第一位,不过谢明姝不能坐主位,只能坐在一旁的女眷席上。相应的,也看到了景陵侯,华阳伯,云溪伯,以及他们的家眷。再想起关于此次宫宴的传闻,幼薇注意到,席间凡是适龄女子,皆是妆容细致,精心心打扮,放眼望去目不暇接,如在御花园中赏花,每一朵都有不同的妙处。
上一次宫宴,是他为她赐婚,这一次宫宴,是她目睹他选妃,像极了命运的玩笑。
谢明姝见到她,对她轻轻点头,她也微笑致意,算是打招呼。隔着三个座席,她看到谢明姝的牡丹头冠上点缀着细密的珍珠宝石,随着她的动作而闪耀,华贵非常。
单是这份贵气,席间贵女们竞无一人比得上,她又想起谢明姝天生凤命的传言,有些人生来便气度高贵,想来皇后非她莫属,又想起花朝节那次在画舫里,李承玦温柔地同谢明姝说话,他眼中那些欣赏,或许未必是假。幼薇的心口再次钝痛起来,她想,应是怪梦作祟。若没有怪梦,她便不会想到这些。
已经是无关的事,她强迫自己不再去想。
殿内有编钟、编磬合奏的雅乐,乐声舒缓,众人敛容而坐,静候帝王驾临。不多时,乐声骤然停止,灯火煌煌,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投向那空置的御座后方。
御座旁的鎏金屏风后,传来一阵沉稳的步履声,伴随玉佩轻叩的碎响,数名身着朱紫官袍的内侍垂首恭引而出,分立两侧,下一刻,着帝王礼服的李承球出现在众人眼中,气度沉稳,威仪万千。
他并未看向任何人,径直走上御座。
众人起身,双手交叠于胸,俯身参拜:“圣躬万福。”“众卿平身。”
此时,礼官上前在酒盏中斟酒,又用银针验了一遍,确认无误,李承玦方才举起酒盏,面带微笑:“诸卿久候,今中秋良辰,共饮此杯。”幼薇看到他手上的玉扳指,梦中的痛感再次传来,下意识牵住庄怀序的手,借助身旁之人提醒自己,此处并非梦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