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if-结尾
岑肃山胃出血送去医院，岑礼才知晓徐悦提前退休的事，和徐远忱一起站在走廊等待手术的时间，两人再次发生争执。岑礼埋怨徐远忱这段时间一直住家里却对家人漠不关心，徐远忱则是阴阳她和自己没什么两样，明明住得近却也很少回家。手术室外的灯红得刺眼，像一柄烧红的剑悬在两人头顶。岑礼抱着胳膊，背靠墙，目光落在脚尖，声音却冷峭：“我爸这两天胃不舒服你怎么不和我说？阿姨提前退休的事儿，你怎么也不告诉我？”徐远忱呢大衣搭在臂弯，毛衣里的衬衫领口早被汗水泅出一圈阴影，他扯了扯领带，笑得发苦，“我最近手头工作很忙，还有分手、搬家也都让我烦躁，我也没注意到……
他抬眼，眸色深得像一口井，“但你呢？你住的也不远，最近怎么都不回家？怎么不主动关心你爸？”
“我爸？只是我爸爸么？"岑礼早就对徐远忱在家里时的置身事外意见很大，他好像一个旁观者，一个局外人，以前她以为那是懂事，但现在发现那是一种自我隔离。
岑礼的声音像薄刃划开走廊凝固的空气，她猛地抬头，眼尾发红，“我爸也是你叫叔叔′叫了十几年的人，也是你的家人。”徐远忱后背一僵,指节在无意识间攥得发白。“是，是家人。“他低低重复，嗓音发哑，“可是岑礼，我姓徐，扪心心自问你自己都没有做到的事，你却要求我？”
这一句话像钉子，咚地敲进两人之间。
像一根从未真正拔出的刺。
十几年前，徐悦带着十四岁的徐远忱改嫁到岑家，户口本重新洗牌，岑礼从“独生女"变成"妹妹”，徐远忱从“陌生人"变成“哥哥"，却从来没有人将对方视亿“家人”。
手术室的灯依旧红得刺目，岑礼忽然觉得眼睛发酸。“好，你姓徐。“她点点头，声音发颤却倔强，“所以你住在家里，每天和他们见面，只是把他们当室友是这样吗？”
她说完这一句，人便走到徐远忱面前，几乎与他对峙。走廊尽头推车的轮子碾过地砖，发出骨碌碌的脆响。那声音像一记耳光，让岑礼的下颌线瞬间绷紧。徐远忱的喉结也上下滚动，像有块石头卡在那里。他忽然伸手，却不是推开她，而是握住她的手腕，指节因为克制而微微发白。
“室友？"他低低地笑了一声，声音哑得不像话：“礼礼，你真想听实话？”不等岑礼回答，他俯身靠近，呼吸几乎要贴上她的额角，一字一句，像把胸腔里最最锋利的玻璃渣全部倒出来。
“我每天晚上看见岑叔在客厅沙发上看新闻，都会想起十五岁那年的傍晚，他领着我和我妈走进你们家，对我说′远忱，以后这就是你家'。我点头，却穿着自己的鞋子不敢往里走，因为我看到了站在房门口的你，我知道他是你的爸爸，怕你觉得我抢了你爸爸。”
“我喊了他十几年′叔叔'，不是不想喊′爸'，也不是不想和他亲近……我是怕一喊就贪心，就想连你也一起喊成′妹妹。”“可我知道你从来没把我当哥哥。”
他声音越来越低，最后一句几乎贴在她的耳廓，带着颤音：“我最近才知道，我好像也从来没把你当作妹妹。”
走廊顶灯惨白，映得他眼底的血丝根根分明。那股压抑了十余年的暗潮终于破堤，在隋甯明确戳破他的那层虚伪之后，在檀砚书的出现惊起岑礼的情绪湖面之后。说完他自嘲一笑，他以为岑礼会反手一巴掌，或者冷笑骂他一句"变态”，甚至掉头就走。
可岑礼只是抬抬眼，淡淡地看着他，像看一场迟到的人工降雨。她眼底没有惊愕，没有厌恶，只有一种疲惫的空旷，仿佛早就知道这场雨会落下来，只是在等它什么时候真的落下来。徐远忱的呼吸卡在半空，手指无意识收紧。“骂我吧。"他嗓音发干，“或者告诉你爸或者我妈，说我越界，我会立刻搬出去。”
“徐远忱。"岑礼终于开口，声音轻得像羽毛，却重重地砸在他心口，“你捏疼我了。”
他倏地松手，腕间留下一圈苍白的指印。
岑礼垂下眼，揉了揉手上那圈红痕，语气平静得近乎温柔：“刚才是我关心则乱，乱发脾气了，其实今天的事也不怪你。”徐远忱怔住，胸腔里翻涌的血瞬间找不到方向。他没想到岑礼会是这样的反应，对他好不容易剖析出来的感情丝毫不作回应。
手术灯"啪"地由红转绿。
岑礼率先抬头，目光在指示灯上停了一秒，像确认一份已经生效的判决。她把手从口袋里抽出来，指尖在徐远忱的袖口擦过，不是挽留，只是提醒他：“手术结束了。”
语气平静，像对同事说"庭结束了，收拾材料”。她转身往病房走，步子不快，却一步头也不回，背影像一条拉直的线，把刚才那场情绪风暴瞬间归档。
徐远忱滞了半秒，快步跟上，与她面对面，跟着护士的推车往病房方向走。推车铁轮"咔哒咔哒"地碾过手术室外走廊的地砖，像为两人倒数的计时器。岑礼走在左侧，背脊笔直，白炽灯把影子压成一条细线，没有褶皱，没有波澜。徐远忱在右侧，隔着半步的距离，目光落在她耳后。岑礼的耳后有一颗小痣，因为位置隐蔽，就连她自己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