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脸侧,以一种将亲未亲的状态去回答,“现在不告诉你,到时候就知道了。”说话时,他皮肤上有轻痒的触感。
在她悠凉的鼻息里,傅程铭箍住她,不让人动,“有什么话我不能听。他认真地注视她,目光上下游移着,最后落在她莹润的唇瓣上。月色清亮,灯影昏黄,她眼睁睁看他逼近,施以惩戒地压下吻。看似在责问,实际带了其他感情的。
一直到床上去,这个时重时轻的吻依然断断续续,像是根本没个完。她被亲得深陷进棉花枕头里,脸歪向一侧,浑身发软,只能努力回应。分明是初秋的天气,却热得人出了层薄汗。幽暗里,她朦胧地看他,对上他那道逐渐失去端重的双眼。室内一阵水声,空气浑浊,杂糅的热浪隐隐流淌着。唐柏菲难以承架,腿一再屈起又舒展,说着不成腔调的胡话。他听不清,留出空隙让她讲。
她无力地塌陷下腰,嗓子有些哑,“到时候,肯定要说我爱你的。”“好,"傅程铭抱紧她,亲在她额头上,声音低沉,“我也爱你。”其实她明白,照他几十年来刻板严肃的个性,不会经常把这三个字挂在嘴边。
正是不常听见,所以他每说一次,都让她心脏发疯似的跳。一整个晚上,她枕在他身前沉沉睡去,脸上的涨红经久不退。早晨六点多那会儿,唐柏菲翻个身,手顺势摸在了空而冷的床单上,她睁眼,正好看到他从浴室出来。
他系好浴袍的扣子,携着水汽坐在床头,拨开她遮住肩膀的头发。她半梦半醒,惺忪迷蒙地看他,“已经天亮了吗?”“嗯。”
傅程铭看她锁骨上的汗,用指腹抹了抹。
“我就再睡半个小时,"她鼻音重,“你记得叫我。”她下意识抱住他的手,脸贴在他掌心上,又沉沉地合拢眼皮。菲菲一贯如此,半小时,一刻钟,三分钟,总之不起床就对了,而且每天都要迷迷糊糊的黏他半天。
他拇指摸摸她的脸,耐下心,静静地陪着她。太阳升起,红彤彤地挂在山头,朝霞从窗帘罅隙里钻进屋内,木地板上覆了层金灿灿的光,明亮而不刺目,是独属于秋季的清爽和萧瑟。原本祥和的卧室,被女儿的敲门声打乱。
宁宁抱着玩偶,边哭边拍门,“妈妈!”
傅程铭给身边人盖严被子,看她在梦中蹙紧眉梢。现在不好让宁宁进来,他站起身,举目望一圈这满室的狼藉。地毯上是昨晚拽扯下的领带、堆叠发皱的白衬衫,他那条深黑色的正装西裤,跟她的睡裙和内衣搅在一起,床尾还扔着用剩下的套,床单印着暖昧的痕迹,有她的,也有他留下的。
总之,乱得不能再乱,他刚洗了澡,没来得及收拾。“爸爸!”
宁宁又在哭着叫他。
傅程铭心里乱,手上也忙,弯腰挨个捡起,匆匆丢进卫生间去。他打开门,孩子正一抽一抽地哭,红着眼仰视自己。“爸爸。”
“诶,”他一把抱起女儿,“我在。”
傅程铭给宁宁抹泪,“怎么了。”
女儿一只小手攥着他的领边,“我梦到被怪兽追。”“是假的,“他松了口气,“不怕。”
“是书里的怪兽,但妈妈没给我讲完,我想要妈妈。”“爸爸不能讲?”
小朋友撇嘴,摇摇头,“妈妈的声音好听,像公主一样,爸爸不是。”怕吵醒她,他只抱着孩子站在门口,“那爸爸是什么。”“爸爸是,"宁宁软乎乎的手背抬起,擦擦眼尾,“爸爸是,”这个年纪的小孩子,表达能力不强,想说的话经常吞吞吐吐,挤牙膏似的。以为是什么王子之类的,没想到女儿却说,“爸爸是国王。”傅程铭实在哭笑不得,“怎么和妈妈差了一个辈分。”宁宁睁着水汪汪的眼睛,不知道什么叫辈分,她只说,“因为国王是一个城堡里最厉害的人。所有人都要听他的话,包括仙女酵母。爸爸你最厉害了。”他抚了抚孩子的后背,“爸爸带你回去睡觉。”“我要妈妈一一”
傅程铭放低声,“妈妈在休息,晚上陪你。”宁宁趴在爸爸肩头,直勾勾地朝里看,逡巡着妈妈的身影。出门前一瞬,她看见妈妈正躺在床上,睡得很香,一动不动地,脸和耳朵都是红的,是果酱的颜色。
他轻轻合住门,带女儿去隔壁房间。
把宁宁放进小床里,她盖好被子,“爸爸,妈妈肯定很热,很难受,是不是生病了。”
如果只一次,菲菲不会这么累。是他头脑发昏,听着她细声呓语,心头漾出神经急剧难耐的酥麻感,不顾自己太太的失神昏睡,以压制的姿态去深动。“妈妈待会儿就没事了,"傅程铭拿了本儿童读物,在极力掩饰,“讲这个行不行。”
小孩子笑笑,乖乖点头,“好。”
有爸爸讲故事听,还不用去幼儿园,宁宁更兴奋得睡不着。她完全听不进,一个劲儿地说,"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诶,"傅程铭无奈地笑,将书倒扣在腿上,“不困了?”宁宁摇头。
不去幼儿园的这一个礼拜,宁宁每天都能早起,倒也不算奇怪,只是小朋友在珍惜不用上学的时间。
等送女儿进班时,因为其他孩子都适应了环境,没有哭闹的,她也就随了大流,乖乖坐在板凳上,放下书包。
他们在门外看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