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太太正居高临下,眉目间点缀着不经觉察的小脾气,像一抹秋风吹进装修沉闷的屋里,为这儿添了份鲜活。
傅程铭伸手拦住她的腰,让她跌在怀里,“你尽管坐,不打扰。”“你不是说自己很没有定力吗,"她环抱他的脖子,一动不动,“这样怎么工作。”
她那阵鼻息清清凉凉,携着甜腻的香,不远不近地喷薄在他脸上。傅程铭刻意挪开眼,先摆出一副专注姿态和她玩笑,“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总得有点儿长进,不能和以前似的。”
“那你忙,"她轻轻吻他的脸颊,小小声,“我不会多动的。”“好,"他唇角上扬,“今天很善解人意么。”她蹙起眉梢,手臂抱得紧了些,在抗议,“我哪天没有。”“是我说错了,”他抚了抚她的手背,“菲菲一向很为人着想。”“那我再提醒傅董一句。”
傅程铭在案牍劳形,并未抬眼,“你说。”“你现在一边抱着我一边工作,小心被人发现,"她握住他的领带,微微调整好,“这个纪律问题不严重吗?”
“严重,"他整个人波澜不惊地,“但这属于作风问题。”唐小姐气势减弱,喃喃着,“不都差不多吗分这么清干什么。”他摇摇头,笑意久久不散,又望向那道合拢的门,好像一点动静都没了,“睡着了。”
“嗯,"她额头抵住他的颈窝,“说到宁宁我又想起来。”傅程铭专门搁置了钢笔,是准备认真听她讲的意思。“知道为什么每次要来你这里吗?"她略停顿,“因为爸爸不能请假,爸爸太忙了她总见不上。但是今天下午我要去工作室,没时间带她,她又不想回家,”没等她说完,他先打断,“放我这儿,我看一天。你去忙。”“你确定吗,"她陡然直起腰,满目疑惑,“听成姨说有时候也不好带。”“这有什么的,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儿,能咋呼到哪去。"傅程铭手腕压在纸面上,写了个很轻松的连笔字,仿佛对他来说,看孩子和管下属一般游刃有余。这比月嫂还自信的样子,让她半信半疑地看了会儿,又靠回他怀里。陪他到中午,她叫醒宁宁,带孩子去附近商圈逛街吃饭。唐柏菲不太饿,小块小块切着牛排,“今天妈妈有事不能陪你。”宁宁嘴里含着冰激凌,口齿不清地嚷嚷两声,像是极力反对。“让你在爸爸单位,爸爸会陪你。”
小孩子愣一下,又笑起来。
“但是那栋楼太大了,你不要乱跑,就只能待在办公室。”宁宁使劲点点头。
“如果爸爸半中间去开会,"她放下刀叉,认真地看女儿,继续嘱托,“你记得关好门,有事手表联系。”
开学前给孩子买过,宁宁刚会用。
她手腕细,表戴上去松松垮垮,看时间还得特意转个圈,表盘也跟手背差不多大。
小朋友竖起食指,点手表的动作很慢,一下一下,生疏地给妈妈拨去电话,又给爸爸发语音,说我们在吃饭。
宁宁吃饱了,缠着妈妈买玩具,大约下午两点多,唐柏菲把女儿送回办公室。
两个人交接了小孩子,她背上包匆匆离开。最近有剧组来北京,服装组联系他们做一批高定,版型设计严格遵照女艺人的身材尺寸。大概还有一个月开机,需要抓紧了。虽说是轮流坐班制,但人人都很自觉的去工作,生怕忙不完赔付违约金。小马经常说,他受不了那些家伙催生催死,副导了解唐小姐的背景,对她毕恭毕敬,但对其他人可是趾高气昂、鼻孔看人。下午在工作室,马泽宇远远看她一下,转身跟大家说,“要不我狐假虎威一次吧。”
唐柏菲当时在选料子,没听到。
有人回话,“啥意思啊,小马要干什么。”“直接说唐小姐的老公是傅董不就好了么,吓不死他。”毛晚栗拍桌子,“你疯了呀,这能到处说?别给菲菲添麻烦。”唐柏菲闻声回头,一群人四散开,各自回到工位上。她是比平时忙了些,但不用看孩子,累了还能去院子里坐坐,喝口咖啡放空。
相比傅程铭,属于清闲级别。
他真的低估了一个小孩子的破坏力,直到晚上,数不清听了多少声爸爸。从前他想多听,今天是一次性听个够,甚至有点怕这两个字。在办公室也就算了,她叫一声爸爸,他顶多是思路被打乱,回应一下,再重新伏案。
可他拿着文件去开会,宁宁也要跟在后头,不让跟就哭,说她害怕。傅程铭无奈,抱着她去会堂。
偌大的厅内坐满人,他在最高位,身边加了个椅子,上面站着小小的人。以至于会间氛围比往常轻松,属下们纷纷看向小朋友,嘴角不自觉溢出笑。是被萌化的那种笑。
有孩子在,他语气不方便太生硬,全程说话柔风细雨的,让人觉着罕见。宁宁在椅子上站着,和爸爸坐下一样高。
她在最前方,视野极好,能对场内所有叔叔阿姨一览无余,鼻子眼睛看得清清楚楚。
小孩子站姿笔挺,在爸爸旁边特别骄傲。这应该是她最喜欢的地方。宁宁很乖,不吵不闹,傅程铭变得松懈了,放任她爬上趴下自娱自乐。这次相当于例会,每日一上报,话术都套着模版,连他也乏味。完整地听完,傅程铭拉过话筒,“好,还有没有要补充的。”“没有了傅董,这是全部。”
他往后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