漱穿戴好再去叫女儿。宁宁眼睛发肿,边穿衣服边说,“妈妈我不想去。”她撑起一根手指粗的皮筋,给孩子扎头发,“那你想去哪里。”“想去迪士尼玩儿。你别跟爸爸说。”
女儿出生在北京,儿化音说得比她都好。
“但是小果也会去,你和她不是好朋友吗,经常一起玩的。”孩子陷入沉默,踩在小板凳上刷牙时,口齿不清地叫她妈妈。唐柏菲看她脸颊沾的白沫,忍不住笑,“你要说什么呀。”“小果去的话,我就去,她不在,我就不去。”“这个要谢谢你爸爸了。”
安排孩子上学这种琐碎的事,一向由傅程铭操心,他说,宁宁班上要有几个熟悉的小孩子才行,这下真让他猜对了。小朋友不记仇,睡一觉全忘了昨晚怎么哭的。她跟女儿去餐厅,宁宁一见傅程铭,即刻笑着叫爸爸。傅程铭应一声,“坐下吃点东西,林叔叔一会儿来。”唐小姐坐他旁边,随手拿个蒸点吃,边嚼边想,孩子说的一个词就是爸爸,而且很标准。估计是她刚生产完那年,大部分时间是他在抱孩子,女儿冥冥之中,先记住了他的模样。
月嫂把孩子抱儿童椅上,给戴好围兜,宁宁说,“我知道他。”他双腿交叠,眼含笑意地看小孩子,“你什么都清楚。”成姨和小冯他们说,女儿像爸爸,但傅程铭总觉着像菲菲多一些。就像缩小版的她,都一样开朗明艳,一样地自信有主意。她吃完,扫了眼挂钟,拽拽他的手指,“到时间该走了。”他垂眸看她,良久蹦出一个字,“好。”
说实话,傅程铭有点头疼,因为女儿进幼儿园一定要哭,这一哭,菲菲一定要闹。
选学校的时候,她就经常带一种论调,比如大不了不去,宁宁掉一滴泪我就接她回家,不就是小班中班吗,我小学都没怎么去呢。傅程铭没着急起身,反而在想,如果小的在左边哭,大的在右边闹,他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