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百福具臻
宁宁能坐稳、会爬的时候唐柏菲开始去工作室坐班。小朋友白天是月嫂照顾，成姨在旁边监督，晚上他们回家了再抱一抱。她比较清闲，没有傅程铭那样忙，下午三四点就可以走。或许是当了妈妈的缘故，每天一回家，都要小跑去看孩子，看她安安静静躺在婴儿车里,奶香气四溢。
唐柏菲洗过手，用酒精消了毒，趴在床栏边戳她的脸。皮肤像棉花一样，肉很软，但只动了几下女儿就哭了。月嫂闻声进来，叫了声太太好，又抱起孩子哄，说十分钟前刚睡下。“啊，"她略有尴尬，“我不知道。”
月嫂笑着说没事，跟太太汇报说，“今天宁宁表现很好。”“哭了吗？”
“很少，只有饿了才哭，一喂奶就又好了，特别乖。”唐小姐记不清三位月嫂的名字，只知道她们会事无巨细地轮流汇报。现在宁宁有单独的一个小房间，主要是因为刚满月那阵子，孩子每天晚上要哭闹着吵醒妈妈一遍，弄得她不知所措，傅程铭去哄，一哄就是一个小时。后来月嫂进去说是饿了，喝了奶粉才又哄睡。她忘不了那几天，几乎每天精神衰弱，早晨看他打领带上班，裹挟着起床气对他叫苦连天。
实在没办法了，傅程铭让人腾出隔壁家作婴儿房。有天早晨成姨和他聊起这个，他说，自己太太光生孩子就够辛苦，别再受这罪。
傅程铭尽最大努力，让她不用操心太多，让她睡个好觉。到宁宁健康无忧地长到四岁，必须要把她送幼儿园去。起初女儿得知，天真地问爸爸妈妈，去那里是干什么的。刚学会说话的孩子，咬字发音都不清晰。她用又圆又亮的大眼睛看着他们，“到底是什么地方。”
金秋九月的深夜，爸爸在书房翻东西看，妈妈侧坐在爸爸一条腿上。任何孩子去上学都会难过的，唐柏菲不忍心说，编了个美好的谎言，“有小朋友可以陪你玩，陪你吃饭，还有好多玩具。”宁宁听后明显开心不少，她走近几步，又抬头看傅程铭。记忆中，爸爸是全世界最高的一个，她脖子仰累了才看得清。傅程铭手边是附近幼儿园的资料，最近半月他和菲菲选了又选，比较环境、食品安全、老师的负责程度，条条打分，项项排列，在不断商讨和各执一词下，唯有一家胜出。
他从大量信息中抽离，垂眼看女儿，看她那么小，身高都够不上桌面。“爸爸。"宁宁稚嫩地叫他，小手扯他的袖口。傅程铭诶了一声，带了点严肃，“那是锻炼你的地方。”话一出口，她惊讶地看老公一眼。如果这么说，更闹着不去了。小孩子满眼的疑惑，听不懂这词什么意思。“听爸爸说，"他用温柔的语气，说最现实的话，“让你去是学会最基本的自理能力，比如吃饭，要一个人拿勺子，不能让成姨再喂。”“我们不在你身边的时候，要听老师话。和同学好好相处。”傅程铭教育孩子的理念不是惯着，该哄就哄，该和她摆道理讲事实，就坚决不说软话。
所以在宁宁心心里，爸爸有时严厉，有时却温柔得很。孩子红着眼眶，撇下嘴角问他，“爸爸和妈妈不陪我吗。”“我们不能去，"傅程铭轻声细语地，“这是你自己要经历的。”宁宁流了两行泪，最后止不住，干脆嚎啕大哭。他眉心微动，把孩子抱进怀里哄，替她擦眼泪，一个劲说好了好了。傅程铭哄了很久，女儿哭累了，趴在他胸前睡去，呼吸沉沉。她坐在转椅上，看他把宁宁抱到隔壁又回来，“睡着了吗。”他嗯一声，去矮几前倒水喝，刚才哄得嗓子冒烟。“喝完的话我要开始说你了。”
听这不容辩驳的声音，傅程铭放下杯子，看他的太太正靠着椅背，摆出训斥的架子。
她双臂环抱，指尖绕着发丝，“一个幼儿园而已，没什么好学的。”“她还那么小就说锻炼，你不觉得残忍吗。都吓哭她了。”唐小姐一口气说完，轻快地瞥他一下，转头看向窗外。被冷眼相待的人只温和笑笑，傅程铭倒是高兴，看见她无论经历多少岁月，还一如从前那样明丽娇矜，他用心呵护的人真是半分没变。他走到近前，两指尖捏住她的下巴，让她往过看，“那我重新措辞。”面前一道黑影遮住了光线，她抬眼，扭脸挣脱他的手。傅程铭扑了空，“怎么了。”
“我突然想起来你还把我吓哭过。”
看他皱眉沉思的样子，估计是记不清了，“这倒忘了呀。”“菲菲提醒一下。”
“我去你爸爸的陵园，很晚回家那次。这才几年你就不记得了。”傅程铭眉梢舒展，身体却一点点压下去，撑住椅子左右扶手，把她圈在方寸之间，他嘴角微扬，只管亲她的脸，“忘不了。和你道歉。”自结婚起，他似乎只说错那一句话，但她追责的期限却无止境。为了不让他再逼近，她膝盖抵住他的大腿，可惜这么躲没用，他一味地往前凑，含着她的唇瓣吻，完全不温柔。
傅程铭鼻息炽热，今晚回家来不及刮的胡子，蹭着她的皮肤，触感细微而粗粝。
她极力抬头，嘴巴张合去回应他的舌尖，下一秒被他托住大腿，像要把她抱起来。
他一只手，掌心宽大，她扭动着挣脱，用仅存的力气推他。“明天早上要送宁宁上幼儿园，那是第一天，我不想睡到中午。”第二天唐柏菲难得八点起床，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