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仓促间,脚下却不知怎地,一脚便踏上了自己裙边。
她惊呼一声,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倒,重重摔在地上,回头一看,那黑衣人已近在咫尺。
她绝望地闭上双眼,准备受死,然而这一刻似乎比她想得要迟,她感觉有什么东西从她身上急速掠过,缓缓睁眼,只见霍岩昭正扶着她的手臂,脸上是前所未有的焦急与担忧,连声音都变了调。
“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谢婉鸢惊魂未定地摇摇头:“我没事
她喘息几口,又问霍岩昭:“那黑衣人呢?”“跑了……霍岩昭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可这口气一松,他整个人便再也支撑不住,靠着影壁才勉强没有倒下。
他手捂胸口,眉头倏地一紧,表情痛苦不堪,随即猛地张口,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溅落在地面上。
谢婉鸢惊得瞪大眸子,颤抖着手去扶他,却见他唇角挂着血丝,虚弱的声音道:“以后若遇危险……别管我。先跑……余音未落,他身子一软,整个人俯身倒了下去,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谢婉鸢力气微弱,根本扶不住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倒下去。她嘶声唤着“霍少卿",眼眶里不知不觉地滑下一滴热泪。她顿时一怔,心下满是不解,这莫名的心痛和担忧,莫非是……自己对他动心了?
不久之后,陈三带着手提医箱的顾悠疾步赶来。谢婉鸢赶忙起身给顾悠腾地方,这才惊觉自己的手竟一直被霍岩昭紧紧攥在掌心里……
她心头一颤,下意识地用力抽回手,脑海中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莫非…霍岩昭这家伙,对她这个"小丫鬟"动了心?她莫名感到一阵气闷,心中的委屈说不清,一时心乱如麻。不过好在,眼下顾悠和陈三皆已到场,应该没她能帮忙的事了,于是略作迟疑,她索性离开,寻了处僻静角落,坐下歇息思考。倘若霍岩昭真是对她动了心思,她又该怎么办呢?她叹了口气,越想越觉得气愤,越想越是委屈……此时,凌远领着一队衙差匆匆赶来,见霍岩昭昏迷不醒,急忙问顾悠:“霍少卿这是怎么了?”
顾悠摇摇头,眉头拧得紧:“岩昭体内有毒,最忌动武。一旦运气,极易气血上涌导致昏厥,严重时便会如此…”
他边说边为霍岩昭诊脉,随后示意陈三与几名衙差合力将人抬回卧房。谢婉鸢犹豫片刻,终究还是放心不下,抬步跟了上去。霍岩昭的卧房温馨舒适,桌案上的香炉中,一缕安神香正袅袅升起,沁人心脾。
霍岩昭赤着上半身,静静地卧在榻上,顾悠正为他施针。谢婉鸢坐在中堂桌案边,隔着一扇花鸟屏风,听后面的顾悠语气严肃地说道:“再三叮嘱岩昭不可动武,他身子底子再好,也经不起这般折腾。这两日未服解药缓解,体内积存了不少毒素,我只能先帮他施针放血,暂缓毒性。”听闻此言,谢婉鸢本还因霍岩昭拉她手的事气恼,却还是忍不住关切地问:“那少卿何时能醒?”
“无大碍,施完这几针,便差不多了。”
他顿了顿,又道:“桌上汤药还温着,待他醒来即刻服下。下一副药,我会再添几味清火的药材,压制他体内的毒素。”言罢,他唤上陈三一同去煎药,只留下谢婉鸢一人在房中。“记得等他醒了,给他喂药。"顾悠出了门才嘱咐道。谢婉鸢回过神来,让她给霍岩昭喂药???她面色一变,顾悠这是将她当做丫鬟使唤吗?她气不打一处来,但细细一想,装作丫鬟到底是她自己的决定,也怪不得别人。
“有人吗?”
屏风后传来微弱的声音,谢婉鸢身形微顿,迟疑片刻,才轻声应道:“是我。”
“若雪……“霍岩昭嗓音温和,“顾悠呢?”谢婉鸢冷冷道:“顾大夫去煎药了,嘱咐少卿先将这副药喝下。”“可……霍岩昭微微一顿,“我现在不便服药。”谢婉鸢冷笑,端起药碗,便往屏风后走去,心下念着“有什么不便的”。待跨过屏风,她刚好看见霍岩昭赤着上半身,满身针灸的样子卧在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