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暴露
谢婉鸢“唰″地红了脸,这才明白霍岩昭不便喝药的说辞。她立即背过身去,略有不满的语气道:“少卿先将衣裳穿好,我这样多有不便。”
霍岩昭努力动了动扎着针灸的胳膊,将棉被盖上,可到底因手臂上的针施在穴位上,动弹不得。
“我……动不了,"霍岩昭语声里带着歉意,“不然劳烦你帮我去叫陈三。”谢婉鸢微微一顿,看了看手中药碗,再放下去怕是要凉了,于是斟酌片刻,只觉还是硬着头皮给他喂下,他才能好得更快。她缓缓转过身来,眼前那人线条清晰的肌理上,直直扎着无数针头,从胸前到腕上,足足二十余根。
不知怎地,她陡然心跳加速,忍不住睁大眼睛欣赏着这身肌理,被顾悠吩咐喂药的委屈瞬间烟消云散。
只是,她对霍岩昭拉她手一事到底气不过,语气里压不住愤懑:“不必叫陈三了,小婢来给少卿喂药便是。”
话音未落,她已端起药碗直送到霍岩昭的唇边。碗沿重重抵在他齿间,她手腕一抬,褐色的药汁便不容反抗地灌了进去。苦涩辛辣的味道漫过舌根,直冲喉间,霍岩昭连喘息都来不及,只能被动地吞咽。
“咳咳一-"他险些呛到,咳嗽起来,谢婉鸢这才停下,然而待他稍缓,又是一通猛灌。
药碗很快见底,直到一滴不剩,霍岩昭才终于得了喘息的机会……他眉头紧蹙,不可思议地望向谢婉鸢:“你这是喂药吗?分明是灌药。你不会喂药吗?”
谢婉鸢冷冷一笑:“药不就该这般喂吗?如此喝法才不苦,与长痛不如短痛一个道理。再者,郡主就喜欢这般服药。”她说得气愤,药碗不知怎地脱了手,正正砸在霍岩昭胸口的银针上。几根银针被砸歪,少许鲜血喷涌而出,痛得霍岩昭闷哼一声,额角青筋毕露。
“对不起对不起!"谢婉鸢口中满是抱歉。这下是不是太过分了,她真不是故意的……她忙顺手拿来霍岩昭枕边的帕子,帮他擦拭胸口的血迹。隔着薄薄绢帕,她清晰感受到他胸膛传来的温度,结实紧致的触感让她的手忍不住微颤,心里早已乐开了花。
霍岩昭心里窝火,不明她为何如此,但隐约意识到,定的哪里得罪了她。他忍着疼痛,仔细回忆起晕倒前的事,那时他的手……似乎握着什么,很是柔软,又有些许微凉。
是……她的手……
霍岩昭面色陡然一僵,登时明白了她方才那般喂药的因由,只觉她故意扔掉药碗砸他身上的针头,对他都算是客气……他呼吸一滞,感觉自己对不起她,对不起郡主,更不知该如何面对她。彼时他神志不清,生怕那黑衣人再追回来,所以才拉住她的手臂,好生将她掩护。可到底因为中毒,手臂没了力气,拉着她小臂的手慢慢滑下,就变成了拉着她的手……
“抱歉,我不是有意为之,"他嗓音里带着几分急切,“当时实在支撑不住,手滑下去了,还请你……莫要告诉郡主……他懊悔不已,心下祈祷她看在自己中毒的份上,放他一马。谢婉鸢眸子微垂,羞赧地低声道:“如此便好。我适才也是手滑,不是故意的……”
她心中发虚,只觉继续留在此处不合时宜。“小婢还有点事,先不奉陪了,少卿这针等过会儿顾大夫会回来取。”说罢,她便转身而去,霍岩昭唤她,她也权当未听见。霍岩昭无奈,只能默默叹了口气,自己一人留在房中,无聊地四处乱看,动也动弹不得。
谢婉鸢径直出了院门,一路思忖,若霍岩昭体内的毒不能解,便一直不得用武,当下还是要找出下毒之人。
她仔细回想起来,似乎霍岩昭中毒前不久,与他有恩怨的人就只有大将军尉迟寒了。
难道这毒真是大将军所下?
她脚下一顿,直觉告诉她,应该去找尉迟昕问问看。她抬步径直去往尉迟昕的寝处,不多时,叩响门扉。孟柔前来迎门,见到来者,恭敬一礼,侧身邀她进屋。尉迟昕发顶多了一条玛瑙红发带,此刻较之前更添了几分英气。她抬眼看向谢婉鸢,眸底闪过一道精光,开口便道:“郡主受委屈了。”谢婉鸢大惊,顿时怔在原地,一颗心心扑通扑通跳了许久,紧张的心绪才稍缓。
她扫了一眼孟柔,低声问道:“大家……都知道了?”尉迟昕唇角微扬,摇头道:“郡主不必担心,只有我和孟柔知晓。郡主既不愿告知旁人,我们便会替郡主保守秘密。”谢婉鸢松了口气,又问:“你们……是何时知晓?又为何要帮我保密?”尉迟昕笑容里露出一抹狡黠,嗓音微沉:“就在你们离开京城前不久。至于为何替你保密,自然是有条件。”
“条件?“谢婉鸢眸光一沉,“是何条件?”“待你们寻得长生丹,分我一半。”
“你?!“谢婉鸢讶然,“你果然不是奔着顾大夫而来!”她望着尉迟昕,失望地摇头:“可怕要让你失望了,我们此行目的并非长生丹。”
“这我自然知晓……“尉迟昕打断道,神色微冷,“你们是奔着瑞王妃一案而去。但无论目的如何,既是去邕州,你们很可能会去寻找长生丹,作为瑞王妃一案的证据。”
谢婉鸢觉得不可理喻:“你…要长生丹做什么?莫不是真信了姜媚的话,以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