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抱她
霍岩昭将适才所言听得一清二楚,未曾想这小丫鬟竞会提如此无理要求。太难伺候了,简直是个“祖宗"!
他没好气地蹙了蹙眉,却也不愿同她计较。不料院内,谢婉鸢又对管事指了指上房:“对了,我那间麻烦多铺一层床褥,睡不惯太硬的榻。”
管事颔首。
霍岩昭”
他似乎不愿再听她多言,只抬手叩门,吸引来院内二人的目光。“同我去敛房。"霍岩昭嗓音微沉。
谢婉鸢忙应声,抬步往院外走,临出门又不忘回头嘱咐管事:“麻烦半个时辰后,帮忙送一壶不温不热的水来。”
管事…”
院外,凌远也已赶到。
谢婉鸢随着凌远和霍岩昭一同去往敛房,未至大门,一股熟悉的苏合香气息袅袅飘来。
五具焦尸整齐躺在房内棺床上,张仵作上前递上验状。凌远接过,,径直呈到霍岩昭手中。
霍岩昭看罢,眉心心渐渐蹙起:“剖验两具,但尸身胃中皆未检出迷药……如此说来,他们一家人晕厥,或许并非因食饮所致?”“会不会是迷香?“谢婉鸢将目光从验状上抬起,望向霍岩昭。霍岩昭略一犹豫,对凌远道:“凌司马,可否差人翌日一早,再到贺家废墟中搜寻一番,重点查找是否有迷香燃尽的灰烬。”凌远了然,立刻应好。
几人未再多留,相继步出敛房。
霍岩昭与谢婉鸢提灯而行,径直去往卷宗库。二人试图从动机入手,因杀害贺家一家人的凶手,定与贺家有着不共戴天之仇,若能查阅近年相关卷宗,或许能寻得蛛丝马迹。道州公廨的卷宗库占了整整一座院落,正房宽阔,足有五间屋宇,东西厢房亦各有三间。看守衙差引二人步入正房,点燃灯盏。屋内整齐排列着十余架卷宗,霍岩昭扫视一周,却未见卷宗架上有任何分类标签,不由问身旁衙差:“近年来的命案卷宗存放在何处?”衙差面露难色,低头用余光打量着周围的木架,迟疑道:“应当……大多都在这屋内。”
霍岩昭神色微冷:“卷宗没有分门别类放置?”衙差摇头。
谢婉鸢闻言轻叹,也不多言,径直走到最近的木架前,随手抽出一卷展开细看。
霍岩昭又问衙差:“那厢房内所存放的是什么卷宗?”衙差一脸尴尬,抬手挠了挠头:“是正房内放不下的卷宗,或许……也有近年来的命案卷宗。”
霍岩昭面色微沉,看来道州衙门的卷宗虽码放齐整,却全无分类可言。他一向行事严谨,望着眼前杂乱无章的卷宗排列,眉心不由紧蹙。如此存放,想要在短时间内找出所有命案卷宗,几乎不可能,唯有逐卷翻阅。
他不再多问,大步走至谢婉鸢身侧,与她一同埋头翻阅起来。不知过了多久,屋内烛火渐弱,火光晕摇曳,偶尔发出轻微的"哔剥”声响。谢婉鸢伏在书案上,已沉沉睡去,只剩霍岩昭一人在木架边仔细寻找着卷宗。
忽然,案上烛火燃尽,室内陡然一暗。霍岩昭抬眼望去,本欲为她重新点灯,却见她呼吸匀长,睡得正熟。
霍岩昭:…”
窗外微风透入,轻轻拂动她的发丝。霍岩昭静望片刻,终是轻叹摇头。这姑娘怎如同郡主般养尊处优……
不过想来,大抵是这几日舟车劳顿,她未能休息好。只是……
就这般伏在书案上睡,姿势不得舒坦,且若是受了寒该如何是好?他转头望了望窗外,只见夜色已深,冷风涔涔。此时若叫醒她,让她回房,途中难免受风。
略一沉吟,霍岩昭觉得不如就让她留在此处更为稳妥。屋子东侧恰有一张矮榻,似是前人为便于查阅而设。霍岩昭暂且放下手中卷宗,到门外吩咐衙差取来干净的被褥和毛毯,亲手将矮榻铺好。
当然,如同她在院内对管事所言,她不喜睡硬榻,霍岩昭便为她多铺了一层软褥。
待一切收拾妥当,他轻步回到书案边,先将毛毯裹在谢婉鸢身上,而后小心翼翼地将熟睡的她横抱而起。
谁料她似有所察觉,手臂微微一动,从毛毯中拿了出来。温热的肌肤贴上了霍岩昭的胸口,虽隔着衣物,但亦能清晰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触感。
她的身子,竟是这般柔软……
霍岩昭脚步一顿,不觉看向她的脸。只见一双鸦黑色的羽睫纤长而浓密,似两把精致小扇一般,微微颤动,令他呼吸微微一滞。他在想什么?
霍岩昭很快回过神来,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可那截露在外的手臂仍贴在他胸前,他既不能松开抱着她的手,又无法将其重新裹好。他蹙紧眉心,加快脚步向矮榻走去,然而怀中温软的触感挥之不去,竞在他心底牵起一丝莫名的留恋。
这不该有的悸动令他陡然清醒,他已然同郡主成婚,不该有此逾矩之念。思及此,他敛住心神,小心翼翼地将她安置在榻上,仔细掖好被角。翌日,朝阳透过窗棂斜斜洒落,在毛毯上铺开一片暖光。谢婉鸢被透过眼皮的光亮唤醒,睁眼才觉天光已大亮。她怔了几许,抬眼望见面前书案上堆满案卷,这才回忆起此地是卷宗库。她揉了揉惺忪睡眼,渐渐想起昨夜的事。
她与霍岩昭一同翻阅卷宗,后来她站得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