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逮捕
凌远微微睁大眼眸：“你们是怀疑…宋金石？”霍岩昭颔首：“宋金石所言恐无人佐证，他完全可以贼喊捉贼，将嫌疑嫁祸到我们头上。甚至，他或许早已设局，只等我们离开便立即动手。”凌远思量片刻后，摇头道：“从情理上推断，不太可能是他。若他真是凶手，理应希望火势蔓延，烧尽一切证据, 何必自导自演，还拼命寻人救火？”“事后我们走访贺家邻里，众人皆称宋金石当时急得如热锅蚂蚁，几近哭出来，那情态不似作伪。此外，据邵刺史所言，他似有旧伤在身，做不得重活，因此这份差事于他而言来之不易。贺家人若真遇害，他不仅毫无益处，反而会失去生计。”
“宋金石现在何处？"霍岩昭问道。
“已放他归家了。”
“归家？“霍岩昭立刻警觉，与谢婉鸢对望一眼，二人皆担忧宋金石会趁机逃脱。
凌远随即又道：“不过霍少卿尽管放心，宋金石乃司户参军宋金山之弟，家就在公廨附近，离此不远。宋金山已为此事告假，亲自保其弟归家。”“他们母亲身子不大好，常年身边离不得人，而宋金山又不通晓煎药之事，故请求亲自担保宋金石归家。再者，目前并无直接证据指认宋金石涉案，自无理由将其羁押。”
霍岩昭稍松了口气，颔首道：“既然如此，那我们明日去会会他们一家。”天色已彻底暗下，街市两侧亮起点点灯火，如星子散落人间。然而宵禁在即，行人往来如织，却无心观赏，皆是步履匆忙，急于归家。顾悠手提两捆药材，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慢步穿梭在人流之间。他目光在街市两边的琳琅铺子上来回游移，而每每遇到饰品铺，还会驻足停下看看，可到底一家也没进去，只是在门前晃悠晃悠。他身后不远处，尉迟昕已悄无声息地跟随一路。她神色冰冷，一双眸子却闪着精光，如影随形般盯着他，却又带着一丝莫名敌意。这时，顾悠不知看到什么，突然拐进一道巷子，尉迟昕匆忙跟上，眼见着他进了一家名为"华锦丝绸铺"的铺子。
“丝绸铺？"她眉头微拧，不解顾悠究竞要做什么，但还是寻了出墙边隐蔽起来，伺机望着铺内动静。
铺内客人不少，柜台上陈列着各色华美丝绸，从常见的绫罗绸缎，到稀有的异域风格，应有尽有。
顾悠在店内随意转了两圈，目光落在一匹别致的玛瑙红锦缎上。那锦缎以金线绣着芍药纹样，惹眼却又不显花哨。
他左右张望，似有几分心虚，低声问柜台后的姑娘：“能否帮我扯上半尺？”
“半尺？"姑娘表情略有诧异，显然是觉得他仅买下半尺丝缎太少了。“公子是打算做何物，仅要半尺？”
“半尺足矣，”顾悠微微颔首，又道，“能否顺便……帮我加工一下……不知过了多久，宵禁的钟鼓声隐隐传来。顾悠将那半尺红绸塞入衣襟，提起药材，快步朝公廨方向赶去。
然而，才转过一道巷子，便迎面撞上已等候他多时的尉迟听。尉迟昕抱臂而立，手中剑鞘上镶嵌的宝石映出一道光，正正照在顾悠的眉心。
顾悠脚步一顿，面色激变。
尉迟昕冷哼一声，开口便问：“这么晚，顾大夫是去了何处？”“无需你管。“顾悠眉头紧拧，露出一丝不耐。尉迟昕唇角微扬：“你在华锦丝绸铺待了两盏茶的工夫，莫非是要为谁订制华服？”
“你跟踪我？”
尉迟昕眼底泛起一抹狡黠，不答反问：“你猜？”顾悠眉心拧得更紧：“你一个姑娘家，大晚上在异地他乡乱跑什么？”他略微一顿，眼底却掩饰不住担忧：“道州不比京城，可没金吾卫护着你。宵禁钟声已响，赶紧回公廨。”
“着什么急？“尉迟昕冷笑，“你不也没回去？”“我……”顾悠话语一滞。
“怎么不说了？“尉迟昕眉梢微挑，语声夹杂着醋意，“是想为哪家姑娘做衣裳？莫非是……若雪姑娘？”
她顿了顿，轻笑着摇头：“我劝你别打她的主意，不然待有一天你知晓真相，定会后悔。”
顾悠眸色一沉：“什么真相？”
尉迟昕神色间带着一丝神秘，令人捉摸不透，只道：“你现在问，我也说不得。但总有一天，你会明白。”
顾悠愈发不耐：“不说便罢，别挡路。再不回去，莫不是想被抓犯宵禁不成？”
“什么人？！”
远处传来一声厉喝，一队巡逻官兵气势汹汹朝他们赶来。顾悠循声望去，顿时心头一紧，匆忙转身离开。尉迟昕瞥了一眼来者，见形势不妙，脚下一点，随即飞燕般地跃上墙头，藏好身后，只露出一双眼睛观察动静。
巡逻官兵迅速围拢，没给顾悠逃脱的机会。火把的光芒照在顾悠的脸上，映出他眼底的慌乱。打头之人身着官衣，朝顾悠阔步而来。此人是临时接替告假的司户参军宋金山巡逻的司法参军王义青。
他目光如鹰隼般犀利，见顾悠满头薄汗，顿时心生疑窦。“你是何人？宵禁钟声将尽，为何在此逗留？”顾悠面露难色，提起手中的药包示意：“在下只是去买些药材。人生地不熟，走得慢了些，没能及时赶回去。”
王义青眼底疑色更浓：“不是本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