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人多力量大,可保证大部分修士的安全。
只是他没想到,同一屋檐下,除他和宁甘棠之外,剩下的修士居然一个也叫不醒。
躺在地上的修士全部一副拧眉皱面的表情,沉沉地深陷在睡梦中,甚至有一个在他发觉的时刻,早已是冰透的尸体。
宁甘棠远远地用灵力探了探那冰冷的修士,察觉修士体内的情况,面露惊骇,“怎么会这样?”
这死去修士的身体里五脏六腑全部消失了,仅剩下一个看似完好无损的空壳,仿佛其不过一具以假乱真的木偶,裹了层逼真的人皮。
玊常明得知也不免错愕,他恍了恍,立马低头检查起尸体的表面。
“无明显外伤,面目较其余道友更狰狞,像是死前遭受了巨大的痛苦。”阅览过外露的脸部和颈部,他扯开修士的衣衫,只见肩头一片深入骨髓的乌黑,“这是……”
“是毒,我下的。”
林安干脆利落地从金缺背上跳下,用灰黑色灵力烧掉了面前倒地修士的衣物,漫不经心解释到。
她和金缺已经在黑漆漆的树林里走了有一阵,前方倒在路中央的修士是他们遇见的第一个人。
金缺拱着豹子脑袋朝死去的修士那边嗅了两下,突然闻到一股自修士身上散发出来的腌臜的腐臭,即刻窜远了,一只前爪灵活地捂到鼻子上。
“安仙子,你这下的什么毒啊,怎么这么臭?”娇气的少主憋着口气,又急又快地问,对气味的嫌恶明晃晃体现在他的姿态和声音中。
“这个啊……”林安一笑,“‘花糜’,我前两天刚捣拾出来的,能叫中毒者从脾脏开始腐烂,逐渐五脏俱化,最后全身独剩下一张完好的表皮。”
她毫不胆怯地动手触摸着泛出黑色的肩头,随后语气不太满意说:“可惜我身上材料不足,此毒研制的还不够完善,会让中毒者的肩头出现一片黑色的痕迹,不然应该是什么都留不下来的。希望这些中毒的人死得分散一点,龙茶那小子还不够机灵。”
她自言自语着骇人听闻的话语,目光却平淡至极。
金缺一听中毒的人远不止眼前这一个,不由自主放下了捂住鼻子的爪子,化为人形,忍耐着腐臭味,靠着林安蹲下。
“安仙子,你这都什么时候下的毒啊?”
他好奇地扫视着暴露无遗的修士尸体,看林安的手就轻轻点在冰冷的肌肤上,心思一痒,也朝泛黑的肩头伸出了手。
但转瞬,林安就狠狠地在他手背上打了一巴掌。
“干什么?”林安斜睨着蠢蠢欲动的金缺,“你找死?这毒除了我,其他人可碰不得。中毒者死后,‘花糜’还可维持近一个时辰,期间凡碰了泛黑处的人,如不能在一炷香里解毒,喏,”她下巴冲尸体努了努,“就是这个下场。”
金缺闻言,俄顷如遇蛇蝎似的飞速缩回了手。
“你怎么不早说啊。”他珍爱地抚摸着自己刚刚伸出的那只手,“吓死我了,小爷差点就剩一身好看的皮囊了,这可不行。”
林安听着金缺出人意料的言语,不禁失笑,检查过尸体,见尸体上没有留下任何属于她作案的痕迹,便拍拍金缺的肩膀,让金缺变回豹子继续驮着她前行。
“安仙子,你不趁这个机会把尸体处理了?现在四境公认会下毒的只有你一个,万一他们怀疑你怎么办?”
“有什么好怕的,让他们看到好了,最好是还有傻子去摸,这样就能让大部分修士都认为是他们误触了秘境里什么东西,才中毒身亡。”
“再说了,安枉逸的毒,和我林安有什么关系?”
中毒者死后,定会有修士上前查看状况,而一接触尸体,就会有下一个倒霉的中毒者产生。
届时,不管起初中毒的人是因为什么才染上的毒,等修士们发觉他们是碰了尸体方中毒的时候,最初的中毒者也会被安上同样的理由。
金豹悠闲地摆着尾巴,“好思路啊!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怎么小爷我以前就想不到这么好的办法呢!”
林安随散地坐在金缺背上,听下方的豹子喋喋不休,一孩童一花豹就在阴气逼人的黑暗树林里闲庭信步地前进,大有牧童散学,骑牛漫步的安逸之味。
然而与他们的时光静好相比,另一边宁甘棠和玊常明两人皆不知中毒者泛黑的肩头触碰不得。
玊常明在觉察到丹田阵痛之时,毒已深入肺腑。
他连忙拉起修士的尸体,跳到宁甘棠的三尺远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