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道友,切勿靠近!”
玊常明冲宁甘棠急喊一声后,大口浓稠的黑血就随即从他嘴中喷出。
血水“哗”一下四溅,他的意识瞬间如若顶着千斤重,双目在止不住的颤动中失去聚焦,眼前的所有景象也须臾模棱两可。
然后,玊常明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身体便不受控制向后仰去。
他撞到了后方的白墙上,又很快因为手脚无力,整个人滑坐在地,剧痛连续汹涌地涌入经脉。
“玊道友,你这是怎么了?”
宁甘棠想去将玊常明扶起,可却因为玊常明倒下前的话,不敢轻举妄动。
见玊常明的嘴角源源不断往外溢着乌黑的血流,整张脸面如土色,好像正在忍耐着难以言表的痛苦,她忍不住捏紧了双拳。
本来入第一个秘境的医修就不多,他们两个还和林暮遇失散了,这可如何是好?
情急时刻,宁甘棠的余光无意略过了仍昏睡在地上的各个修士,注意到五花八门的宗门服饰,一个想法即刻浮上脑海。
她快速把之前苏不卫给她的芥子囊丢给玊常明,同时又快又急道:“玊道友你坚持住,等我寻个医修来!”
这间瓦房里有烈阳宗、玄机阁和合欢宗的道友,沙滩上还有六间瓦房,怎么,里头也该有个丹修或者医修。
说着她就要跑出瓦房,不想刚一转身,迎面就是一个意料之外的冲撞。
她撞上了一浑身散发着悠芳的软香玉。
宁甘棠下意识后退半步,脚下因为意外而有些踉跄。
她以为是哪个修士,正打算继续迈步冲出瓦房,谁知那软香玉忽然翘起素手,点着她的胸口,把她又推得后退了几步。
那只手看着软绵绵的,似乎没用半分力道,可却仿若有劈山之猛,她只能一步接一步倒退进客堂深处。
寒光闪过,通体幽冷的玄霜剑倏地出现在宁甘棠手中,剑身快速颤动起来,无声地发出警惕的低鸣。
玄霜剑是宁甘棠的本命剑,本命剑自主行动,代表其主人正处在燕巢飞幕之中。
“这位清妙人,若找人来医治,这一来一回的功夫费去,这位俊俏的小和尚可就早一命呜呼啦。”
是名陌生的俏丽女子,背着瓦房外的明媚走来。
其脸若素霜,不施半分粉黛,眼尾上翘的双眼下抹着一弯淡淡的橘红色,分外娇艳。
而撼动的面容下,女子却身袭了一身褪了色的粗布简衣。
简衣由多块杂布拼搭而成,形似佛家百衲衣,质朴清爽,无任何的装饰,乍看比一身宗门白衣的宁甘棠还要节俭。
宁甘棠下意识紧了紧提剑的五指,她从女子身上察觉不到丝毫的灵力,但直觉告诉她,这名女子很危险。
她对上女子清透无暇的目光,正欲开口说些什么,可不知为何,女子微动眼睫,那盈盈的眼波中就似有魔力似的,她竟然情不自禁地陷入进去,霎那之间,神魂犹如分离。
“姑娘你要是再盯着我,可就要耽误了。小女子虽不才,倒也对医术略懂一二,不若可否让我来瞧瞧?”
剑柄的冰冷传入宁甘棠的手心,宁甘棠赶忙拉回了理智。
不过摄人的尾音赶在她清醒前已经缓缓荡起,字句珠玑恍如几根灵巧的青葱指尖,轻盈地弹动了听者心尖的音弦。
仿若是某种清明神魂的良药,倒在瓦房内昏迷不醒的修士们出现了转醒的趋势。
不由地,玊常明亦蓦然发觉身体似乎不复先前那般疼痛,沁出了冷汗的掌心也可以牵动五指。
但他的眼前依然遮掩了一片朦朦胧胧的轻薄水雾,让他仅能觑见宁甘棠避让了开来,一矮了宁甘棠半头的女子宛若飞蝶翩翩靠近。
尔后,一阵幽静的芬芳不动声色地钻入他的鼻息,如有满山鲜花绽放成海,他不能自已地昏了过去。
“好了。”
女子轻松地弹弹指尖,伴着她将一株绿植送入玊常明口中的动作,玊常明拧紧的眉心渐渐舒缓开来,好像真的被这名女子医治好了。
宁甘棠收起剑,想要将玊常明搀扶到别处去躺着,但还未来得及出脚,就被女子叫住。
“别动。”
女子还半蹲在玊常明身前,背对着宁甘棠。
趁人目光不及之时,她那白莹的指腹悄悄然摩挲了几下玊常明的脸颊。
随后,她如若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站起转身,笑语吟吟地面对一脸清冷的宁甘棠。
“他中毒了,现虽已解毒,不过一个时辰内,可不能有人触碰,不然下一位小女子可就救不了了。”
宁甘棠从上到下快速打量着女子,哪怕心中充满了戒备和好奇,她还是文雅有礼地问到:“宁某愚昧,能否讨教姑娘这番话是何意思?我与我的同伴还不曾吃过什么,怎会中毒?”
“谁知道呢。”女子耸了耸肩,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