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荷看到顾清月出现,眼眸中闪过一抹惊艳,她二姐姐的容色果然还是同这样华美鲜艳的衣裙最相称。
学服的款式虽多样,但颜色与纹饰还是多以素雅简约为主,着在她二姐姐的身上,虽也好看,但总觉得没显出该有的气韵来。
她微微笑着夸道:“二姐姐今日较往日还要夺目。”
顾清月想笑又有点儿笑不出,她不想去劳什子迎春会赏花啊!
但这马车是不上不行的,迎春会不去也是不行的,她娘替她打点得这么妥当,她若是敢让她娘的苦心白费了,决计是吃不了兜着走的份。
顾清月吞下心中的苦涩跟着顾清荷上了马车,问:“大姐姐不去吗?董明珠不是宴请整个女学的学子吗?”
顾清荷摇了摇头道:“董姑娘虽是夸了口只要是女学中的学生都可参与迎春会,但着重邀的还是同级的同窗。”
顾清月转念想了想,也就明白了,女学要念四年,分别对应启,明,修,悟四级,像大姐姐这样已经多念了两年书的师姐,若是出现在迎春会上,参与了同师妹之间的比试,赢了胜之不武,输了丢人,倒不如不去。
董明珠也分明知道这点,才故意那般广而邀宴,真正会去迎春会的多是同级的学子,便是有其他级的学子也只会是些出生一般,急需来这种赏花会挣扎名声和寻求出路的。
女学大门是面向所有女子的,对高门出生的女孩儿而言,入学可以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也可以是为了求名亦或是求得更满意的婚事,但她们的考量中决计没有为了生存。
然于普通出身的女子而言,她们除以上所求外,还为学得安身立命的一技之长。
若追求小些,京城博雅女院的名头足够她们在京城以外的任何一个地方立足,可若野心大一些,想留在京城亦或是闯出自己的一番事业,那便需要自己寻求机遇,好比嫁农一科,学的是利用嫁接的手法来培育更优良品种的花果,培育出的花果得要能送到伯乐的面前,才能得到贵人的青睐,继而让育出的品种得以待价而沽。
名气打响了,自有各种贵人商贾聘请,钱财也就滚滚来了。
曲池游园正验证了顾清月的猜测,来的果然多是同级的学子们,董明珠也没真豪气到包下整个曲池游园,也就一半的一半吧。
不过便是这样也足够大了,牡丹、芍药、棣棠、酴醾……
百卉陈列,沿湖四亭,蔚为香国。
顾清月有些心不在焉地同顾清荷并行走着,她计算着先在游园中呆上一个时辰,再赶去找师兄补习,应也来得及。
先离开的理由也想好和娘亲怎么解释了,只一同出来的,就这样抛下三妹妹,她心里稍稍有点过意不去。
顾清月在心底轻叹了声,兀自在烦恼地走着。
顾清荷名师弟子,文采与四艺更是启级学子中的佼佼者,她是被董明珠特邀的对象,她的出现并不意外,甚至很多人等的便是她,早已有人备好了各种所长等着挑战。
听闻她来了,许多人第一时间寻她而去,目光逡巡,皆是一愣,顾清荷气质清华,如皎皎明月般清莹,少有能盖过她气质容貌的人,可今日,她们首先瞧见的却是她身旁的人,炽橘裙摆如炽热的太阳,张扬又热烈地闯入在场之人的眼中。
不是时人推崇的清雅,她每走一步,漾开的裙摆都昭示着富贵与华丽,她们既嫌弃,又控制不住地想看。
有人第一次见顾清月,不由愣愣地问:“那人是谁?怎么在女学中没见过?”
“顾清荷的二姐姐,顾清月,瑞学堂的学生,有传言是大儒孔令先生的弟子,不知真假。”有认识顾清月的人道。
询问之人若有所思地点头,“原是姐妹,难怪如出一辙地目下无尘,想来才学也是极好的。”
有人嗤笑一声,“不见得,若真才学好,怎的走了恩荫?我倒听说顾二姑娘是个样样平平的庸才。”
都是京中的姑娘,又同在女学中念书,便是顾清月再低调的一个人,凭着顾清荷与顾清楹的名头,也是有人好奇过顾清月,不乏打问过的人,这一语倒真真说中了真相。
而仍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顾清月倒是不知自己发个呆,还能被人说成目下无尘,她目光掠过丛丛花卉拥簇着的几座亭子,寻到了自己熟悉的面孔,同顾清荷道:“三妹妹,我自己寻人唠唠去,你同人比试去吧。”
她三妹妹永远都是树欲静而风不止,那些热烈的目光,不用多想,就知道都是冲着她三妹妹来的,她可不想被波及,但也不想自家妹妹输,她压低了些声音同顾清荷贴近耳语道:“三妹妹,让她们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实至名归,杀她们个片甲不留!我会为你鼓劲的!”
顾清荷无奈地笑了笑,片甲不留哪是这样用的,而且二姐姐未免对她太自信了些,诗书并四艺,学之者甚多,出彩者也甚多,哪有人能保证一直第一呢?
她其实也并不爱争第一,可在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