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几个学生打扮的少年人出现,躺地上的男子心里就打了个突。
那拦着马夫的壮汉也被李棹擒住了手,马车又开始往前,人群也自然跟着散开。
柳颐亭和杜文让本在疏开人群上前,看到落下的马车帘,还有躺地断腿的男子如华佗在世般恢复了伤腿,正要跑。
连忙改了方向,将人拦了下来。
他们一左一右地擒着人同晁屿汇合。
“墨之,你今日倒是热心肠。”柳颐亭扭着手中的汉子,送向晁屿。
墨之是晁屿的字,他没理会柳颐亭,示意李棹将两讹人汉子押进人少的巷子中。
两汉子也心知今日是看瘸了眼,惹上了京中的权贵,连忙求饶:“几位公子,误会一场,原来小人弟弟腿没伤着,那位姑娘也没有损失,不如放我们走吧?”
“误会?”晁屿语调玩味,深幽的眸色看不出喜怒,但显然是不信他们说的话。
杜文让也道:“我刚分明听到你们往女学生身上泼脏水诬陷,是有什么居心?”
“将他们送官吧。”柳颐亭跟着建议。
一听真要送官,壮一点的男子更是跪下求情:“真是误会,小人真以为弟弟的腿伤着了,一时心急才——”
他话没说完,一声凄厉的惨叫自他的背后响起,他口中的弟弟这次是真的折了腿。
杜文让和柳颐亭也是一愣,没想晁屿的护卫竟突然动手。
晁屿捻了捻指腹的红砂,语气是一贯的温和,“你们先在外头等我,我再问几句便出来。”
杜文让似想说什么,柳颐亭却识趣地拉着他先出了巷子。
瘦弱些的汉子躺在地上□□,壮点的汉子也完全被李棹压制着,晁屿背光而立,脸上的笑意已经消失:“谁让你们拦的马车?”
两汉子惧是一颤。
“不说?”晁屿有些失去了耐心:“再打断他们一条腿。”
“等等,公子,我们说,”两人争抢着说明,就怕又断一条腿,“无人让小人拦马车,是我们看那马车从女学的方向来,马车上也并无标志,应是从外地来的女学生,便想赚点银钱。”
这些外地来的女学生,多是家中颇有资产的,又经事少,只要吓一吓,为了自己的声名,也就花银钱平息事情了,这样的事情,过去向来是一讹一个准,没想今日真是看走了眼,车里的姑娘是个倔的,来的帮手也是个狠的。
“事实真是如此,绝无假话。”两人连连求饶。
晁屿冷声道:“送官。”
李棹应下,跪地的两汉子也心松了一口气,直觉送官也比对着刚才那位好。
“审完了?可是有人要害顾二表妹?”柳颐亭向来同晁屿关系不错,而且这事涉及了他心上人的妹妹,免不了多关心几句。
晁屿:“只是几个地痞流氓的敛财手段,惯犯了,已经送官。”
“合该送官。”柳颐亭放心地点了点头,“我也听人说起过,是有这样的地痞专盯着外来的学子讹诈,我刚看顾二表妹今日的马车与往常不同,不带侯府的标识,想来是因此被盯上了。”
“说来,我都没认出来,墨之,你是怎么知道那马车里的是顾二表妹?”
“她的丫鬟,见过。”
柳颐亭略一思忖:“是游园那次吧,你记性倒好,我都没留神。”
晁屿这次却没有回他,哪见过?可比游园早多了,可他那师妹好像比他还避嫌,无人的时候“师兄”喊得人身心舒畅,有旁人的时候一声“晁世子”好似避什么洪水猛兽。
“这才翻了个年,我看顾二表妹跟长大了许多似的,以前总跟在楹表妹后头,小小一团,都瞧不到人。”柳颐亭似认真在回想,还拉上杜文让道:“文让你同我家常来往,应该也是见过的。”
柳颐亭浑然不觉周遭的空气好像冷凝了些,晁屿听着他俩谈话,脑中想象不出小小一团的顾清月应是怎么样,莫名生出些不甘来,师兄也是占了个兄,怎就他没见过顾清月小时候的模样?
杜文让应和了柳颐亭几句,发现晁屿已越走越远,连忙提了个醒,他们今日可是好不容易拉这位出来赴宴。
*
另一边随马车走的顾清月,捂着额还有些呆愣,晁屿竟主动帮她诶!
细究起来发现还不止一次,游园倾听她的苦恼,一条落下的鲫鱼还换了份试题,这次更是主动帮忙处理麻烦事。
他好像人还蛮好的?
是因为老师的拜托吗?
那她这师妹的身份真的赚大了!
如果,她日后对晁屿这个便宜师兄讨好一点,他能不能不抓她爹下大狱?
或者出事前给她家透上那么点风声,那也足够了。
“阿月,你在想什么?”刘诗圆扯了扯顾清月的袖摆问。
顾清月放下捂着额的手:“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