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女学大门停下,上有恢弘牌匾:博雅女院
这是女学的全称,但至今没有能超过博雅女院的女学,便以女学一概称之。
顾清月有些魂思不在地下了马车,走在平路上也险些打了个绊。
顾清荷扶了她一把,不知道二姐姐在想什么,好像在问过她那个问题后就有些不对劲。
“二姐姐,”顾清荷唤了一声,“我也是喜欢念书的。”
顾清月眨了眨眼,看着顾清荷,眼中很是怀疑:“你在安慰我!”
“没骗二姐姐,是真的。”顾清荷没忍住地笑了,觉得她二姐姐总是在奇怪的地方钻牛角尖,“我若是不喜欢念书,怎么能学这么好?”
也对,如果不喜欢,怎么数年如一日地念下去?还学的那么好!
顾清月相信了大半,眼眸中也恢复了神采,听到学院中的钟声响起,连忙拉着顾清荷的手往女学大殿的方向跑。
入学大典马上就要开始了,钟声是在提醒进场。
两人虚虚赶在队伍的最后分开,启学堂的队伍和瑞学堂是不一样的,启学堂开设了甲乙丙丁四班,而瑞学堂——
今年加上自己也就五个学生,这个人数下做什么都很显眼,她顶着教习严肃的目光坠到了队伍的最后,前头的姑娘比她高了大半个头,她一边跟着走,一边回想着这个班都有谁。
女学恩荫的途径是一直有的,但有点志气的都不愿意选,也就导致了瑞学堂的招生一年比一年少,有时候甚至招不到,今年有五个已经算是很不错。
她记得这一届应有福乐公主和永嘉县主,剩下两人是谁,她上辈子没有特意关注过,实在想不起,有些好奇地往前探了探头。
没看到想看的,反而又对上了教习的眼,立马老实地缩回脑袋。
也在此时,大殿之上学官开始吟唱大典开始:第一礼“正衣冠”。
在场的女学生都穿着统一的学子正装,有教习从每人的面前经过效验,意味先正衣冠,再明事理。
重新经历这般大的典礼,顾清月收了自己的散漫,认真对待,也重新生出些紧张,直到教习从面前走过,没寻出差错,才在心中舒了一口气。
第二礼,“行师礼”。
学生双手交叠掌心向下,与眉眼齐平,先拜大殿之上的孔子与先师画像,再拜院中先生。
此礼过后有学童捧上匜盆,内置清水,进行第三礼,“濯手静心”,意味去除心中杂念,以求净心、静心。
最后一礼“点朱砂”。
由女学中先生用蘸着朱砂的毛笔在学生的眉心处点上红点,意为点智,开启智慧。
顾清月感到眉心一点凉落下,便知道四礼皆已行完。
走完四礼就是同窗间的相互行礼和认识,顾清月终于看清了自己不知道的另两同窗,站在自己前头,把她挡了个严实的是怀化大将军楚岳山之女楚鸢,她比其余几人长一岁,一直在边地长大,今年才随父入京。
身子有些纤弱的是光禄大夫温鹤林之女温娩,眉眼张扬的是永嘉县主,其母宝华长公主是太皇太后的亲女。
在永嘉县主身后有些文静的是福乐公主,其母早逝,被接到了坤宁宫陪伴太皇太后,听闻与永嘉县主的关系很好。
总之,同窗几人中就没有身份差的,比顾清月只高不低,并且好像都没有什么想相谈的欲望,永嘉县主在典礼一结束就带着福乐公主先走了,接着楚鸢也一拱手离开。
最后的顾清月同温娩相互笑笑也互道了告辞,看看就走完的瑞学堂区域,再看启学堂,比比皆是三两成行相谈甚欢的模样,甚至还有连旬修的宴请也谈好的。
这样的场景顾清月并不陌生,女学的第一日其实很重要,几乎奠定了日后的交际,她视线穿过人群,寻到了顾清荷,顾清荷众星拱月般被人围在中央,多是想同她结交的同窗。
想来是脱不开身了,少不得还要被人拉去参加什么相识宴。
顾清月放弃同她三妹妹一起离开,视线又开始找起刘诗圆来,刘诗圆撞见她的视线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忙向同窗告罪道:“着实不好意思,我今日已约了人,改日再同大家相谈。”
说完逃似的奔向顾清月。
顾清月接了她一把,挽着她的手腕,打趣道:“怎么,后头是有老虎追你吗?”
说着调皮地往后望了一眼。
刘诗圆扯了扯她,走得更快了些,“太可怕了,她们连我母亲的出身都要打问。”
顾清月哈哈笑了几声,京中的交际是这样的,摆在最前头的永远是出身,出身决定了日后交际的圈层。
就像她上辈子,她便是学业再差,一直落在启丁班,身边往来的也不会是寒门,她若是同寒门学子走在一块,不出一日,怕就是会传出她落魄到只能同寒门的学子结交,然后带累了两个姐妹的名声。
当然,若是她学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