壳制成纹样进行镶嵌的工艺,通常以贵重木料、漆器为基础,有木料为形,实用价值的实现其实比另外几种工艺容易得多,可以满足干练利落的女生,低调内敛的风格。
纵观女性饰品的发展史,其实在母系社会时期,饰品和生产、打猎、图腾、祭祀等等“有用之事”息息相关,进入父权统治,女性的饰品,更像负累和枷锁。
可想而知,男性取得政权,是通过最暴力血腥的手段,打杀,镇压,禁锢,一步步驯化。
职场中的女性也需要钢笔,需要西装袖扣,或许不太需要领带夹,但需要别针和丝巾扣,会用到钥匙圈,便携的梳子和名片夹。因为木料的轻便易成形,王梦鹤也制作了一款螺钿工艺的手机壳,所有东西的图案都是一个主题——青云直上。
而作为几种工艺中,选料面最广,机械化程度最高的工艺,叶珎想做点“硬”东西,让现在的女生,真正能从佩戴的饰品中获得力量。
她做了两款毛衣链,一款是玉葫芦瓶状的,瓶口可以打开,小瓶子里可以装一定量的液体,比如香水,风油精,或者红花油,辣椒水。另一款毛衣链是两节竹子的造型,不到十公分的长度,上下两节通过螺纹旋转拧紧,转开抽出来,是一柄精致的玉刀。
她将平安扣和无事牌做成嵌套式,挂绳松开,可以推开卯扣,抽出内里比较锋利的部分。因为看到办公室的小姑娘穿裙子被风吹起来,她车了一批珠子,仿照禁步的编串手法,做了一件玉珠帘裙,裙子上的珠子,串与串之间用弹簧扣连接,遇到紧急情况时,可以很快拆卸,用于留记号,或者干扰行进。
换个角度去想,这也是一种返璞归真,让首饰重新拥有保护和攻击的属性,让女孩子们真的平安无事。
在最后一次的碰头会上,叶珎听着几个人各自的阐述,心潮澎湃的同时,有了一个新的想法:“大家觉得,我们这次的展,只邀请女性,怎么样?
我们最初决定只邀请女生,包括主题的拟定,其实都是想从纯粹的女性角度去思考问题。我们四个人好像不约而同的,在思索女性的困境,我觉得这是一种女性意识的觉醒,可能还很浅显,不够深刻,但我们已经在努力尝试,去掉枷锁,还原本真,那为什么不让这次的饰品展,变成一场女性主义的探讨和展望呢?反正我们设计的大多东西,是只想给女孩子看的,也只考虑女性群体的感受,并不在意男性的眼光。”
王梦鹤第一个表示赞同:“其实我也有这样的想法,但我只是被邀请参展,不是主办方,所以就没好意思提出来。”
姚月容和翁璨没有这样想过,但听叶珎一说,也觉得非常不错:“如果只有女生,我觉得讨论问题和交流起来会更顺畅,即便是批评,女生的方式也比男性温柔谦和得多,但这样实际操作的时候会不会有麻烦?男生过来的话,不让他们进来吗?”
邱姝也有点担心运营和宣传层面的问题:“如果是定场的沙龙会简单很多,展厅的流动性比较大,宣传的时候如果写明仅对女性开放,也有可能会引发一些不满。”
几个人原本还有顾虑和无所谓,听到这句“写明仅对女性开放,可能会引发一些不满”后,心念和目光都变得坚定了,就连邱姝自己,在说完后寂静的十秒钟时间里,也皱起了眉,安下了心:“这次流光展,将是我们灵秀第一场仅对女性开放的展,非常感谢几位老师对灵秀的支持,我们下个月陵州见。”
灵秀的“流光溢彩——女性主题饰品展”进入宣传周期,“仅对女性开放”的宣传物料一释出,就被打上了“吃女性主义红利”“搞性别对立”的帽子,灵秀并没有做过多的回应,只是按部就班地介绍参展的饰品,介绍几位年轻的传承人。
正式开幕后,前期所有的质疑和谩骂,几乎都变成了声援和赞赏,因为现代女性,是拥有独立思考能力,有较高精神追求的一代女性,无论尚且稚嫩还是已经成熟,都在慢慢认识到这个世界的荒唐和不公,期待那个曾经统治万民,博爱向善的女王,期待一个自由无畏,勇往直前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