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声望去,见一公子稳坐桌前,杏眼长眉,淡褐色的锦袍上刺着精致的盘纹,腰间美玉垂落下来,短穗轻摆。
许昭昭犹疑地应声道,“我便是掌柜,不知公子......”
说话间,许昭昭忽然忆起,这不就是那日在熙春楼被李瑶唤作“思远哥哥”那人?
未等说完,身边的两个衙役却先作揖道,“原来是袁公子。”
袁思远眉毛一挑道,“你们认得我?”
两个衙役挤出笑脸拱手道,“袁公子风流倜傥,一表人才,岂会不认得?”
袁思远垂目掸了掸衣摆道,“既是认得,便行个方便,我今日要与许掌柜商议些要事。”
为首一人道,“袁公子有所不知,此女正是打着府上的旗号招摇撞骗,滥用袁小姐的名义,私凿冰窖......”
“你说谁招摇撞骗?”许昭昭插起腰杆怒目圆睁道。
为首的衙役也不示弱,硬声道,“说的就是你,我且问你,开凿冰窖的文书你可有?府衙的印信何在?未有印信便先凿了冰窖,还说不是有违官制?”
许昭昭眉头锁紧,当时袁思婉只交给自己一把冰窖的钥匙,她完全没有想到竟然会因此授人以柄。
袁思远望着许昭昭气鼓鼓的样子,收住嘴角的一抹笑意,自袖口拎出几张纸信,“你们说的文书和印信,可是这些?”
衙役接过纸信,仔细望去,竟是冰窖的开凿文书,还有官府的印信,只是那印信鲜红,仿佛是刚刚盖上去的。
二人相视一番,只好唯喏道,“这......确实是冰窖的文书,只是......”
袁思远道,“冰窖的确是袁府所赠,其中怕是有什么误会,两位可拿着文书回去交差。只是官府的印信,别忘了再物归原主。”
两人低头应声就要退出门去。
袁思远又道,“等等,虽可能是误会,但依我之见,今日你们对许掌柜甚为无礼,当道歉才是。”
二人一愣,转身望去许昭昭。
许昭昭也一怔,看去袁思远一眼,只见他一脸淡笑看着那两个衙役。
明明是一脸笑意,被盯着的二人却瘫软下来,躬身对许昭昭道,“许掌柜,一场误会,今日多有得罪,还望您不要计较。”
许昭昭冷冷瞪去两人一眼道,“好走,不送。”
待二人出了铺子,许昭昭让胡桃桃给袁思远斟上热茶。
“今日多谢袁公子解围,个中缘由还请袁公子与令妹问清,我这个外人就不多做解释了。”
袁思远道,“许掌柜客气。”
“不知今日袁公子有何见教?”许昭昭问道。
袁思远嘴角一勾,露出一个浅笑望向许昭昭道,“李家妹妹平日里受父兄宠溺,多有娇纵。那日熙春楼中多有冒犯,今日特来为李家妹妹赔个不是,还望莫要与之计较。”
许昭昭眉目一挑,转身行礼道,“袁公子情深意重。”
袁思远一时无语,只皱起眉目望向许昭昭。
见许昭昭未有再开口的意思,袁思远自袖口掏出一块玉牌搁在桌上,“冰窖之事,若再有麻烦,可持玉牌至袁府。今日便不多打扰,告辞。”
说着起身向外走去。至门口,又转身对许昭昭道,“许老板的招牌可再挂回一处,想必李家也不愿再收这拆过的铺子了。”
许昭昭望着袁思远的背影,目光又落到那块玉牌上,将它拾起收回了袖口。
身后的胡桃桃长舒一口气,程睿也坐回到椅子上问道,“总算是有惊无险,只是袁府公子为何会帮衬我们?好生奇怪。”
许昭昭轻笑一声,“这世上哪有白来的帮衬,我现在虽不知他要做甚,但该要报酬的时候,自然就知道了。”
铺中三人拆了矮栅栏,又将牌匾送去秦木匠那里镶好,红豆包子铺总算可以继续经营下去。
许昭昭向七王府送去了这几日的消息,萧澈只回复字条一张,“已知晓。”
许昭昭见其未有明示,便回到城南与陈成仔细问询了行会事宜。依陈成所言,世家因有祖产、官府府关系等便利条件,自然容易笼络城中大铺。而小铺若要成规模,自成一行,若没有非常的号召力,则很难实现。眼下官府虽愿意出新行会的行钱,鼓励新铺发展壮大,但实际的情况却是举步维艰,成效甚微。
许昭昭听罢,觉得萧澈处境甚为不易,多日未有消息,也不知是否已知难而退,避世隐欢去了。
如此下去,今日是李家,明日是袁家,前程都握在别人的手中,还如何能随心行事?想到这里,许昭昭攥起袖口,忽然想起袖中还有一枚沉甸甸的玉牌。
几日后,城东旺铺起云镶楼中晚市已开,食客们络绎不绝,许多都是为了其中一道贵妃寿宴的“盘兔”而来。
许昭昭与袁思远对坐在窗边。
袁思远道,“许老板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