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铺中,胡桃桃将秦白白的来意表明一番。
许昭昭道,“可我此前答应了七王爷,若要入得行会,需呈禀于他。”
正商量间,两个男子买进铺子,大声道,“程睿何在?”
许昭昭起身回应,“两位客官,这会儿尚未开市,还请两位先进些茶,稍候片刻。”说着让小二备上热茶。
两人却并未坐下,直对许昭昭道,“叫程睿出来。”
程睿闻声自账房走出来道,“在下正是,不知两位有何贵干?”
其中一人上下打量程睿一番道,“你们程家的铺子原本只有两间大小,这样的散铺我们原本也不关心,但如今这红豆包子铺加起来,却已超过三间。在城东,超过三间的铺子,就要入得各家行会。”
那人说着,自怀中掏出一个薄册查阅一番道,“你们当属......第五十行,城东第二百三十铺,行首是李池李老板,行钱就由我们代收......”
未等说完,程睿打断道,“等等,不知您二位说的这些,是哪张告示上的?为何从未听说?”
那两人相视一笑道,“既然没听说过,今日就来给你们涨涨见识。这隐巷当中,一半往上的铺子都是我们东家的。你们程家往上数三辈,也只能是算是东家府上的杂役。东家说了,入行,便继续做生意。往后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不入者,收回铺面,再寻别处去罢。”
程睿瞪大眼睛道,“可如今这地契就是我们自家的,你们凭何收得?”
其中一人道,“就算这两间是你们家的,可另一间正是我们东家的。要不,你再把这铺子隔开?变回原来的两间?”
许昭昭听着几人的对话,走向前道,“两位客官,今日仓促,马上就开市了,容我们晚间商议下再做定夺,可好?”
两人轻笑几声,“商议?这入行契我们就放在这里,明日来取。入行,还是拆铺子,几位且好好商议一番。”说着甩下纸契离开了铺子。
许昭昭未曾想过,当初为了阻止李大宝扰乱市价而与陈成出的主意,如今竟此般落回到自己的头上,只好低头苦笑。
程睿与胡桃桃不禁发愁起来,来人所说虽无官文,可若是要收回铺子,那就是实实在在的大麻烦。
程睿杵在帐台敲着笔杆,说实在不行就把小铺舍出去,以程家的两间屋来做铺子,便就能过了眼前这关,省下来一年的行钱,也不会受制于人。胡桃桃却很舍不得,毕竟最初的小铺是她和许昭昭一点点用心经营起来的,好不容易才有了今日的光景,怎能说舍就舍。
许昭昭心里清楚,这并非舍去一间铺子便能解决的麻烦。若要退租转铺,怕是也要赔上许多银钱。况且,铺子也不能可能永远就只做两间大小。
许昭昭坐在桌前给自己斟上一盏茶,边喝边打量起铺子。
片刻后,她起身到铺外,又让程睿和胡桃桃架起梯子,将红豆包子铺的大招牌摘了下来。
翌日,两个男子呆立铺前。
只见红豆包子铺的招牌被齐齐锯成两段,写着“红豆”的一半被挂在原来的小铺面上,另一半写着“包子铺”的招牌则被挂在程家的两间铺面上。
不仅如此,铺子中间还立起了一道低矮的木栅栏,将铺中一分为二。但无论从里面还是外面看,都很难说这是两间不同的铺面。
红豆包子铺的生意依旧照做,食客似乎比往日还多了些。
程睿将昨日里的入行契原封不动还给二人道,
“您二位可看好了,铺子,我们已经拆了,这行钱,就先轮不到我们交了。”
二人伸手比划半天,又一时说不出个所以然,只好气冲冲地扯过纸契,撂下一句,“你们等着瞧!”
秦白白寻着热闹看过来,忍不住掩口而笑,凑近许昭昭道,“这等主意,亏你也想得出来!”
“这有什么办法,生意总归要做下去。”许昭昭摆出一脸无奈。
“你就别卖乖了,不过,李家的人可是出了名的跋扈,还须留心着些。”秦白白悄声道。
许昭昭点点头,眼底却泛出一丝少见的冷厉。
入夜秋凉,袁府中已经提前挂起小小的暖炉,将淡淡冷瑟之气消散于炉火之中。
侍者今日呈报了一桩小小的闹剧,听闻李家收铺入行,反被小铺好生戏弄了一番。街面不少铺子目睹了晨间的热闹,使得各家收编初具规模的其他小铺也遭遇了些许阻碍。
袁思远听罢,只捕捉到了一个颇为熟悉的名字。
“你确定掌柜的是个女子,唤许昭昭?”袁思远问道。
“小的确定,就叫许昭昭。原本她的铺子只有一小间,不知怎么,将隔壁程家的两间铺子也收了去,原本的程家掌柜,反倒成了她的账房先生。”
袁思远嘴角微微翘起,似有琢磨地望向了远处。
隔天,红豆包子铺照常开市,只是这日的来客颇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