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心参军查找当年父亲死亡的真相。
西北边境征兵量多,且筛查不严格,她便远赴西北入了军营。
起初她因为相貌原因,被分配成了伙头兵,可每次杀敌,她也会想办法加入进去,不怕辛劳,杀敌奋勇。
军营如同官场,也有许多弯弯绕绕,她的奋勇表现,成了行首的眼中钉,行首在军中有关系,夺了她的军功分在了自己身上。
她当时状告无门,只能忍了下来,是以她入行伍的第一年一直是一个小卒。
直到有一日,驻州城守的长子有要事要来军营。
她曾听闻驻州城守是开国的元老,不知因何原因非要守在驻州,而他的长子谢陆为人刚正不阿,虽只是驻州城的一名校尉,却因其父的缘故,在大凉军营中向来说得上话。
那日,她向人打探了消息,得知谢陆此番前来是要去军营取一文书。
自文书营帐至军营门口的必经之路上,会经过一小片空地。
是以,那日她故意在那片空地上练起了武,刀法行云流水,速度易是极快,一招一式,出手狠辣,不给敌人可乘之机。
她知道,但凡习武之人必能看出她的武功深浅,谢陆又是爱才之人,见到之后定不会让她继续在营中做一个伙头兵。
果然,她赌对了,谢陆见到以后,便同人打听了她的详情,他一纸书信写给了护国将军。
很快,她便被调入了京城,此后官路亨通,又用了三年,她官至四品征西将军。
从一开始,她便利用了他,所以夜弥之战,她才会不顾危险去救他。
所以,谢陆从来便不欠她的,也没有义务再帮她。
她的神色很快又恢复了一如之前的冷漠,方才的悲伤仿佛一扫而去,她冷声道:“况且,我的事,自己可以完成,不需要假手他人。”
谢陆像是早就料到她会拒绝一般,语气中带了几丝威胁的成分:“你知道,若是我想,派人查清楚只是时间的问题。”
秦九闻言颇为生气,她狠声说道:“谢陆!有些事你还是置身事外为好,别让我厌恶你。”
秦九像是真的怒极了一般,不等谢陆解释,快速离开了小巷。
她离开得十分决绝,似乎她才是他们二人关系中的上位者。
只是,方一离开他的视线,秦九紧绷的身体就像是被人抽离了力量一般,她狼狈地扶着墙壁走着,许久未曾流过的泪水此时大颗大颗地涌了出来。
他是谢家长子,前途一片光明,可她……
许久之后,秦九拭干净泪水,又恢复了以往坚不可摧的模样。
谢陆在小巷中伫立了许久,他看着太阳一点一点西陲,消失在天际,思绪也渐渐飘离。
四年前,霍城军营,那日似乎也是一个下午,他受人之托,去霍城取一文书。
回去的路上,他瞧见有一身形单薄的士兵在一片空地上练起了武。
那人一招一式极为流畅,应是有武艺天赋之人受过专门的教导。
他从带路的小卒口中得知,那人只是一个普通的伙头兵。
临走之前,带路的小卒又对他说:“方才练剑之人入军营有一年了。”
带路小卒的话隐晦简短,谢陆自小在军营中长大,虽有父亲荫庇,使他在军中行事向来顺利,但他并非不知道军营中那些蝇营狗苟之事。
他猜到些什么,怕良材美玉继续在此被埋没,便给护国将军修书一封,为她谋了个京中的差事。
原来,那时他们二人便有了渊源。
可他依旧不明白为何她不肯信任他,为何忽然之间,他们二人的关系变得如此剑拔弩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