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支新军,更是直接听命于太子。这魏袭头脑灵光,及时站队,就成了太子手下的得力干将,不出几月,便坐上了中郎将的位子!啧啧啧……”
“中郎将?太子?哼,我看都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出兵打仗的,怎还带着个女人?”
“嘘——你可小点声,这要是让玉琴夫人听见了,好说歹说也得扒你一层皮!”
“玉琴夫人?”苏叶忍不住插嘴问道。
身旁交头接耳的百姓闻言,上下打量了苏叶和她身旁这个俊俏的小郎君,一脸狐疑地讲了起来,“玉琴夫人你都不知道?这是魏袭月余前新收的宠姬,据说啊,那功夫了得哦……”
“这般柔媚的女子也会功夫?”苏叶有些诧异。
身旁的爷们老少却是暗自哂笑,带着玩味地看向苏叶,“你这妹娃,不懂这些可不行啊……唔!”
话音未落,说话之人却是被女子身旁高挺的男子阴着脸狠踢了膝盖窝,不受控制地跪倒在地。
众人见这男子不好惹,也正色,又绘声绘色地讲起来,“这玉琴夫人不仅、不仅……咳、床第功夫了得,更是弹得一手好琴,深得中郎将欢心,便为其用玉石打造了一柄琴,终日在军营里笙歌四起,逍遥快活,故而得来了‘玉琴夫人’这个称呼。”
“如此,这魏袭和玉琴夫人倒真是奢靡乖张,根本不将大都的军律法度放在眼里。”苏叶眉头拧得紧,沉声道。
如此是非之地,纪浔不愿久留,便挽起苏叶的肩膀,就要趁乱溜走,却在这时,只听人群前方爆发一阵骚乱。
“你们这帮刁民,这是要干嘛?!”等苏叶他们再次抬头看去,玉琴那钗叠玉戴的发髻之上竟是凭空多了一些烂菜叶子,而这美娇娘此时也是面带愠色,一张脸皱起,如果不顾此时的境况,任谁看了都要叹一句“我见犹怜”。
可这一副美态却没能得到百姓的垂怜,人群之中竟是响起此起彼伏的唾骂声,更有甚者将菜叶和烂鸡蛋丢上前,引得女子花容失色。
纪浔也四下观察着,从穿着打扮来看,这些暴起愤怒的民众,不似本地人,更像是从以肃州为首的各地逃难而来的流民,为何会对玉琴和魏袭的新军有如此大的敌意?纪浔微微眯起了眼睛。
“将军!他们欺负人家!”玉琴好看的眉眼紧皱,翘着手指对马下的众人指指点点,“他!还有她!他们!这些刁民朝人家丢东西!都拉下去打上二十军棍,看他们还敢不敢造次!”
百姓的愤怒随着玉琴的颐指气使而气焰更甚,终于,有人趁乱抢走了纪浔背着的弓箭,拉满弦,“砰——!”一声,粗糙的弓弦回弹,发出突兀的响声,等纪浔想要阻拦时,箭已离弦,为时过晚。
纪浔抬手挡在苏叶眼前,变故来得太快,眼见玉琴就要当场血溅,却是久久没有等来哀嚎。
苏叶伸手一把拉开纪浔的手,却只见射出的箭矢被一枚石子不偏不移地打中,石子和箭杆纷纷落地,苏叶不懂功夫,却也被此情此景震惊到,一枚小小的石子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精准弹出,拦下空中的箭羽。
而马背上已经抬臂做出格挡姿势的中郎将似乎更为震惊,看到地上坠落的箭矢时,震惊更是转为震怒,“什么人?胆敢行刺御军?”
那是纪浔的弓,怎么办?苏叶慌乱地抬眼看向纪浔,却见对方也是垂睫不语,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线。
四周隐匿在人群中的青雀已经伸手握上刀柄,却被凌鸢拦了下来,“等主公发令再行动!”
纪浔似是无奈,眼见士兵们拿起弓箭便要冲向人群问责,他抬起了手,却是在这时,一个清朗的声音响了起来:“是我!”
苏叶猛然抬眼,循声望去,只见从人群深处挤出一个人,半束着丸子头,额发自然下垂,身材瘦削却挺拔,轮廓未脱稚气,五官却已出落得有棱有角,是个,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