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是好事,”梁小龙说,“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于是,操丹把他知道的毫无保留地告诉了他。
“你是个好市民,回去吧,以后有需要会再找你。”
大约三十分钟,杨菲和武警一起回来了。
“梁队,我们刚才去了天天网吧,网管说,这二人因为吸烟产生了矛盾,但当时并没有打起来,后来的事他也不知道,听起来,好像是被刀捅死的被害人想偷偷溜走,被另一名被害人尾随杀害。”
“大家的说法似乎都是一致的,没有可疑的地方。”
“说起来,他们每个人都很背,”武警说,“想溜走,被杀害,刚杀完人,被酒醉的司机意外撞死,司机也莫名死亡,哎,上帝真会玩黑色幽默。”
“听起来倒像小说的情节,”刘家辉说,“太荒诞了。”
梁小龙没怎么看他们,一个人四处看。
此时,天色渐亮,一会儿将迎来早高峰。
“没忘记带网吧的监控录像吧?”
“我们看过,没什么可疑的,这两人根本不认识。”
“回头把黄土坑附近的监控都调出来,再没什么可疑的,就结案吧,”梁小龙说,“天也不早了,收拾收拾回家睡会儿。”
“好的,梁队。”
过了大约一个小时,肇事的三轮车也被拖走,地上的血迹能用水冲掉的就冲掉,实在不行,再过一会儿洒水车也会过来。
这座城市不会因为莫名死了仨个人就会怎样,它依然平静地继续运转着。
平安吉庆,还真是个好兆头。
燎原路公安局打算草草了事。法医检验也没有查出更多的东西,司机的身份也已经查出来,是一名来自某快递公司的员工,叫杨文炼,估计是下班后跑到某地喝了大量的酒,血液酒精含量达到了80mg/100ml,已经属于醉酒驾驶,而被他撞死的男子身份不详。
第三名死者身份业已得到确认,住在集贤南路一带,叫余则栋,祖籍安徽宿松,来安已经二十余年,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无业游民。
这事虽离奇,事实也非常清楚,就是一般的斗殴加醉酒驾驶,没有反常的地方。这是两种最普通也颇受欢迎的死亡方式。
虽然另一名死者的身份仍然得不到确认,但一个礼拜后,内部已经开始变相结案。
“现在结案会不会太早?”刘家辉看着武警。
“早什么,这事也就轰动个把月,人们很快就会忘记,你看,死者家属听到赔偿金的数额,就差没当场开香槟庆祝。”
“这可是三条人命啊,”刘家辉道,“难道你不觉得奇怪?”
“我没看出可疑的地方。”
“我也没有,只是有一个地方我一直很在意,既然余则栋不是天天网吧的常客,为什么要舍近求远,不找位于集贤南路的网吧,偏偏要来这里,黄土坑离他家可是有至少一刻钟的距离,而且,你没看监控啊,他在下载什么东西,我觉得应该查一查。”
“别告诉我你没做过,肯定是在下黄片,不用查。”
“我已经把那台电脑拿给技术部,过几天就知道了。”
“你也太执着了,”武警说,“凶手杀了余则栋,又被醉酒的司机撞死,皆大欢喜,监控录像分辨率特别高,你也看了,事情就是这么简单。这叫一报还一报。”
“你不觉得太巧合了吗?”
“这世界上充满了巧合,但巧合营造了这个世界。你相信命中注定,其实那也是巧合。”
“你有没有注意到余则栋脑袋上的香烟烙印,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每个吸烟的人都能造出那样的烙印。”
“可是,这就牵扯到另一件奇怪的事,”刘家辉继续说,“网管说他们因为吸烟的问题而有过争执,对吧?”
“又怎样?”
“这就是奇怪的地方,”刘家辉眼睛发亮,前额微微靠前,“法医虽在表面牙齿上检测出尼古丁成分,但根据牙齿等痕迹推测,此人并不吸烟,在网吧说不定还是第一回。难道这事你一点也不奇怪?”
“完全不,他也许突然发现了吸烟的好处,”武警呵呵大笑,“烟是最能提神的东西。我知道你不抽,但一旦抽上,保证你会上瘾,它不会像□□一样耗尽你的精气,但却能给你同样的快感。”
“也许,”刘家辉收拾好东西,与同事一一告别。
连续一个礼拜没回家,打开家门的那一刻,瞬间有种不适应感觉。没有凌乱的摆放,没有烟和酒的气味,更没有累了后打赤膊的人。
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女儿文君已经睡下,他走起路来也变得轻手轻脚,生怕吵醒孩子后被老婆骂。
老婆叫苏苏,是个地道的管家婆,他甚至不记得为什么要娶她,也找不到理由不娶她。她没那么讨厌,但也不怎么讨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