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还是在徐哲苦口婆心的规劝下掐灭了烟头。
矮个男子慌张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不敢四处乱看。
凌晨四点左右,矮个男子注意到高个似乎睡着的样子,想乘这个机会早早溜之大吉。他收起USB,该完成的都完成了。
他步履蹒跚地往前走,前台的徐哲已经进入梦乡,柜台上都是口水。
推开玻璃门,天还是昏暗的,街道上车辆不多。路灯下没有用功的学生,只有酒醉的失足女和烂醉的客人。
在离天天网吧五十米不到的地方,他听到凌乱的脚步声朝他而来,回过头看时,脸上已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他忍不住大叫,眼前飘过一阵火星。
烫他的是一个还在散发烟味的香烟头。
而按住香烟头的正是刚才的高个男子。
安庆,史书上说,其地名代表平安吉庆。对于凌晨五点被警车声从睡梦中吵醒的人,这地名多了点讽刺意味。
这天是七月二十八号凌晨,准确地讲,已经是二十九号。天天网吧所在的黄土坑东路上仍然人烟罕至,原因有二,这里不是市中心,平常人就很少,另外,即便发生了离奇的案件,毕竟是凌晨五点多,大家都还没醒。
围观的人群,几乎清一色的是附近喜爱晚睡的居民。当然,也少不了在晨跑的老人,虽然科学上这个时间段跑步有害无益,但他们是老人,死亡只是时间问题。
事故发生时,附近的人还没反应过来,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立刻拿起手机先拍下照片,然后拨通了天天直播,在得到会有奖金的许诺以后,不紧不慢地拨通了110。
“哇,死得真惨,脑浆都压出来了,”他说,“这么看,司机算是幸运的。”
“不是还有一个吗,看着不像被车撞的,腹部全是血,”晨跑的老人面色苍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又是斗殴?”
“这你就不懂了,我在对面楼上纳凉,看得门清,”他骄傲地说,“看不到他腹部有把刀吧,刀应该很小,都扎进去了,估计是美工刀,他是先死的。”
老人大吃一惊。
“是谁做的?”
“还有谁,被车撞死的男人,依我看,还是被他捅死的小矮子比较幸福,至少尸体是完整的,”他呵呵地笑道,“你知道最幸运的是谁?”
“你不会说是司机吧,他可是整个人都被弹出了车窗,被树枝插中喉咙。”
“至少他不用承担肇事的责任,”他的眼睛不自觉地望向那棵树,“你看看他,一脸平静。他骑着破三轮,而且肯定没买保险,家庭条件想必一般,如果他活着,他付得起肇事的费用吗?”
老人驻足思考半天。
“活着就有希望,人的生命岂能用金钱衡量。”
“老先生,现在的人衡量人都只有一个法则,金钱,□□和女明星区别在哪,一个便宜,一个昂贵,本质上并无区别,她们都是□□。”
夜幕卷起,天将破晓。
“他运气还真背,三轮车也不算小,怎么撞个人自己都能飞出去。”
“车子那么旧,很多零件大都是坏的,出故障很正常,”他说,“我估计,司机肯定是酒驾。”
“一下子死三个人,得热闹一阵子了,”老人感慨万千。
“撑死了三天,你信不信,不是谋杀,警察也不会太放在心上,”他镇定地说,“你还是接着跑你的步吧,等着明天看新闻”
燎原路公安局调动了所有警力,封锁了附近的道路,警示标志和警戒线也做好了,即便记者来采访,也都一一拒绝。
“必须在天亮前搞好,”大队长梁小龙指挥若定,看到整个血腥的场面也没有不适,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
他一共带了两名鉴识人员,二人很快得出初步结果:
三名死者的死亡都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
“梁队,事情都办妥了,可以把尸体抬上车了吧?”刘家辉说,“刚才已经拜托交通队的杨菲来拖车了。”
“很好,小菲,一会儿,你和武警一起到外围走访一下,”说完,梁小龙定了定神,“把报警的群众找来,我得问几个问题。”
“是,”刘家辉点点头。
该男子自报叫操丹,梁小龙一点都没有想吐槽。
“是你打电话的?”
“是我。”
“你大晚上跑出来做什么?”
“我没有跑出来,是发现出事才出来的,当时,我在阳台上睡觉,你也知道,最近是高温,在家根本睡不着,老婆又舍不得开空调。”
“大概是几点?”
“调摄像头不就知道了。”
“我会的。你是几点发现出事的?”
“五点二十五分,我走的时候看了手机。”
“你干嘛要出来?”
“好奇,”操丹说,“这不犯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