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让她难堪,简直轻而易举。
何必上赶着往火坑里跳?
孙知梅被直白的粗俗话呛得面上发红,觉着难堪,但谢春花伶牙俐齿的模样应该是没疯,又觉得松口气。思虑重重交叠,半晌没开口,就看她撇开家仆的手,踩着碎银铺的路咯吱咯吱响,兀自走掉了。
见她不再发疯,家仆也没拦。
颜阿嫂咬咬牙,追了上去。
“春妹儿!你到哪去!”
嘹亮的呼唤在身后响起,谢春花依旧慢吞吞地踩在泥泞路上,没回头也没回答。
“方才孙知梅说接你回去,你怎么不应?”
颜阿嫂灵活地蹿到她前面,横臂一拦,可看清了她的脸,又不由得一怔神。
谢春花头发已经全散乱了,发髻歪歪地垂在一边,白净的面上当是方才挣扎时被家仆指甲刮了一道痕,鲜红刺眼。
她嘴角不住向下抽动,却死死咬着唇才没哭出来。
“你们为什么都不说话?”
抖了好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就已经泣不成声。
赵家好大的本领,钱说拿就拿,人说赶就赶。
谢春花只生气,但对于默不作声的村民,她更心寒。
为什么呀?
她从小在村里长大,亲戚邻里帮忙干活,往来招呼从没落下过,借粮借布,她能帮则帮,过年过节,她都有好好操持。也许自己确实不懂这些规矩,但要是今天换了别人,她一定早就冲上去了。
可是孙知梅这样咄咄逼人,从小最亲近的邻里朋友,却没有一个为她发声。
为什么呀?
颜阿嫂心里有愧,不敢看她。
谢春花也知事不关己,明哲保身不是错。
只是如今前途渺茫,自己身不由己,只能怨天尤人来发泄心中的委屈,好像把对方抬到天理的地位,无力变成了理所应当,就能原谅自身弱小。
不争包子争口气。
眼下气是出了,可接下来又能怎么办呢?
“对不起……”
“春妹儿,阿嫂对不住你,你带上这个吧。”
谢春花的眼前已被泪水晕染,模糊一片,刚要道歉,手里忽然被塞进个冰冰凉凉的匣子。
她一愣:“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