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书生(1 / 2)

揽云山庄一片忙乱,山那头的宋家村里,沈拭尘却被阿灵按着老老实实养了几日的伤。

二人本也打算第二日就往淮州城里探听消息,谁知沈拭尘单单从床上站起来,还未走几步,双腿便不受控制地一软,全靠阿灵眼疾手快来扶他才未跌倒在地。

原来他虽然外伤不重,但内力虚耗过甚,压不住体内余毒,全身发软发颤,连身上毒纹都又长了两寸。

他是习武之人,又怎会不知自家身体的情状,却瞒下不讲。如今因身体不得出行,他还让阿灵自去淮州城。

“我走了后,要是揽云山庄的人找上门,你能打得过哪个?”

沈拭尘却笑:“你的轻功高明,又小心,哪个找得到我?”

阿灵心里又担忧又恼怒,恨地将他当做自家妆台上的木偶人,弹了记他的脑门:“你休去想别的,安心给我养伤。”

如此过了六日,沈拭尘身上毒纹褪去,外伤尽数结痂,阿灵才许他起身走动,两人同行往淮州城去。走在村中土路时,有几个村民在旁侧探头探脑,又对他们指指点点,一阵嬉笑。

沈拭尘本疑心他们莫不是谁人的眼线,却听得风里传来他们的耳语,隐约听见几句“野男人”“衣服都烂了”,顿时反应过来,一下子红了耳朵。又看了几眼阿灵,见她神色如常,他扯了扯身上不合身的粗布衣服,犹豫问:“你借衣服的时候,是怎么说的?”

“就说借件干净的男子衣服,”阿灵上下打量了他,看他神色局促,衣服确实也显宽大,腰间拿个绳子随便系了,领口肩侧却总是往外滑,便以为是他穿不惯这衣服,“确实不怎么合身。就这路上凑合着穿吧,进了城再买过。”

“没,我不是为这......”他支吾一阵,又问,“他们没问你为什么要借?”

“问了啊,我就说借给我朋友穿的,他衣服破了,没有换的哩。”阿灵转念一想,又安慰道,“反正我们也不打算回来,就算他们去揽云山庄报信,等那边来人时,我们也早就到府城了。”却是以为沈拭尘忧心行迹暴露之事。

沈拭尘见阿灵神情坦然,丝毫不知乡野人嚼的舌头,心里暗笑自己竟没一正经古代人洒脱,却又有些不是滋味起来——她倒是一点都没往那处想。

山间多雨,头顶漆黑一片乌云压下来,雨点子就噼里啪啦砸了下来。饶是二人运足了轻功、紧赶慢赶,待得出了这片云头,也成了两只落汤鸡。

阿灵忧心沈拭尘身上伤口沾了雨水中不洁之物,进了城内,到成衣店买了二人换洗衣物,又向掌柜借了热水和后厢房,二人各自擦洗。

换得新衣又重新拢了头发,二人显得精神了不少,往城中最好的酒楼去,也不显突兀。自离了南入竹与花怀袖,阿灵又是一人吃喝,每到饭点只恨不能将店家好菜尽数点来。前几日虽有沈拭尘在侧,但乡间没有酒肆,只能与邻居铜钱让他们在饭点时多做些来,也只是些薄粥野菜。

如今终于有了机会多点些菜,阿灵点了两个冷盘四个热菜一碗羹汤一碟炒饭,外加酒酿圆子作点心。

“是不是太多了?我们二人吃不下吧?”

阿灵笑得意味深长:“吃得下。纵是二人吃不下,三人总也能吃下。”

待上了菜,沈拭尘知道阿灵的口味,先将那盅清蒸狮子头挪到她跟前:“正好暖身。”

这汤水中清淡里带些鲜甜,狮子头肉粒分明,夹着荸荠的爽脆。阿灵夹了未动过的半边到沈拭尘碗里:“你也吃。”

点的菜里又有一道苦瓜,等其余的菜少了三成,这盘苦瓜依旧是满满当当,阿灵一筷子都不曾动过。

沈拭尘只得自己去吃它,一口下去就被苦得皱起了眉。等要夹下一筷子时,却被阿灵使筷子拦住了:“不喜欢就别吃了。”

“就这样放着岂不是浪费?”

“这菜清热解毒嘞,总有那全身是毒的人,要靠它来解一解。”

这话说得更让人摸不着头脑了,但不待沈拭尘细问,阿灵又招来小二,言说自己二人刚到此地,听说之前有不少起失踪案,不知道是真是假,在外也好有个提防。

“是有这回事。前几日还有几个失踪的人逃了回来,现在还在衙门里没出来呢。”

听到几人逃出,阿灵心下稍安,又问:“逃了回来?他们是被什么贼人抓了不成?”

小二压低声音道:“倒是有人听了一耳朵,好像说是揽云山庄干的。”

阿灵跟着压低了声音:“揽云山庄?那不是唐毅唐大侠的庄子?”

小二一拍大腿:“是啊!唐大侠英雄豪杰,谁也不敢信他会干出这等事。衙门这些天都没动静,想是知府老爷也不敢信呢!”

“这谁敢相信呢,想当初唐大侠在永州围剿湘西五毒一事,谁听了不竖起大拇指?”阿灵转了转眼睛,“小二哥,我问你,都说湘西五毒是大恶人,你觉得哪个最恶?”

“这可难说。且不提那两个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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