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肖莎听着这声音总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每个字的重音都咬的很是好听。
她想不论是谁在说话,这人都应该试试去报名个唱歌节目,胸腔共鸣是真不错。
于是她转过头隔着两个人脑袋锁定了这声音的方向。
在她身后两个台阶上有个男人西装笔挺背对着她,正在打电话。
如果他没有因为过于投入对话而微微转身,恰巧叫肖莎望见他不经意间露出的侧脸,那么肖莎是不会霎那间呆立在原地。
像有雷霆往她心口上劈一般,怔得不能言语。
生生错过了手机上司机接单又火速取消的提示音。
肖莎隔着不足一百米的距离望着他,只感觉唇舌发麻。
等到他在转个身时露出整张正蹙着眉的俊脸时,她才从麻痹中猛地复苏。
下一秒就半蹲下身子,仿佛要把自己扎进石台阶里。
等她再站起来,这人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好似从未曾出现。
也不知道是松了口气还是失望透顶,她胸中五味杂陈,咂巴着嘴,又什么也说不出。
二百块误工费的原动力由不得她多想,正催促着她赶快跑到公交车站去。
可肖莎脚下却如同灌了铅,生怕现在离开,这辈子再也没机会见到他似的。
“那你刚才躲个什么劲儿?”肖莎在心底问自己。
车轮声呼啸而过,又尴尬的停在平坦拥堵的车行道路上。
四只轮子满腔热血无处可倾,连带着驾驶座上的主人都有点儿泄气。
肖莎还来不及后悔多久,就一眼望见他用手臂拄在车玻璃框前,修长的手指正揉着太阳穴。
这辆车不偏不倚就停在她眼前。
硅胶手机壳边缘已经被攥的有些变形。
肖莎边清着嗓子——她怕一开口跟动画片里那格格巫似的,喉咙发紧闹出笑话。
小心翼翼地凑到他车窗前,在心理斗争三秒不到的时间里,身体先头脑一步做出反应。
她用手指关节叩在窗玻璃上发出子弹般的响声。
反倒吓了自己一跳,肖莎以为她的力道已经足够轻,没想到响声震人。
正责怪自己没掌握好力度呐。车窗玻璃后,他的脸已经扭了过来。
看见车窗外踌躇不绝凑近过来的肖莎,露出半是困惑半是惊讶的神情。
“有事吗?”车窗缓缓露出一条夹缝,他隔着玻璃问道。
这条夹缝刚好足够容纳一张传单的薄厚。
肖莎这才明白,他脸上的惊讶大概是看她这么年轻,不符合他对医院门口发传单阿姨们的刻板印象。
“那个,那个,”肖莎感到喉管处像攒了大捧的绒毛,开口说话就疼痒参半。
她断断续续的说着:“我不是故意偷听你讲话的,我刚才就站在这儿,”说着回手指了指方才他站着的上两层台阶。
此时那里站了个小朋友,被她一指还以为她是什么怪人,紧紧的抱住了身旁父亲的大腿。
“咱们俩站的特别近,你说你要去经开区。”
他同情地看着肖莎,眼神变了。
生怕她被自己的一口气儿憋死,随时准备着帮她打急救车电话,近水楼台直接抬进门诊部。
当下已经看出她不是发传单的,也许他以为她是卖保险的。
听说医院门口保险生意反而火爆,他无处藏身,只能礼貌的听她继续往下说,这年头做推销的也不容易。
“往经开区方向的长江路今天修路封道,得绕过去,要不然肯定耽误时间。”
时间就是金钱,这句话肖莎感触最深,她木讷地做陈词总结。
“我要说的就是这个,别,别往长江路走。”
怕他不相信,肖莎还特意调出了《周末六点半》栏目发给她的温馨提示。
把手机屏翻个面让他能看清楚,能明白这些话不是她信口胡诌。
她也不是疯子,她顶多是一个热心肠管闲事儿的无名路人。
尽管她是希望他能记得自己名字的。
短短无声的几秒中,肖莎像等待审判般煎熬。
她也无处可逃,这地方离她原来站的台阶也就几米远。
他的车又堵在出医院的路上,她说完了话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那我……”那我就我走了,“我”后的几个字儿折在舌尖愣没说出口。
隔着玻璃他没听清她又说了句还没说完的话,无自觉地打断道:“谢谢。”
车窗缓缓落下,风鱼贯而入,吹起他平整的浅色领口,近距离来看他的睫毛很长,比肖莎的还要长。
一双眼睛亮如清潭,真诚非常。
真心感谢她带来的有用信息似的,他张口说:“我差点儿就奔长江路跑了,”正说着话,肖莎的手机忽然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