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小媛情况比我好得多,顶多是刚才劲儿使猛了导致的肌肉酸痛,看我这连咳带喘的还满手血,蹲在旁边手忙脚乱,也不知道是打算先拍背让我顺过这口气,还是给我多找几捧雪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我还忙着给自己止血,头也没回,所以汪灿上楼之后看见的场景应该就是我和汪小媛背对着他鬼鬼祟祟地蹲在地上。
……如果能忽略周围的雪地被我搞的跟凶案现场似的,那我们行为的可疑度将会大幅度降低。
汪灿踩着雪走上天台,我无辜地回头看过去,被雪水冲淡的血色浸湿了袖口和衣领。
“你……”他看了我一眼,情绪很是复杂,然后牙齿轻轻一磕,改口道,“汪小媛,这是怎么回事。”
汪小媛下意识地站起来,却把手里的雪团抓得更紧,手指冻得发红也不松开。
我只好捂着流血的鼻子替她解围:“如你所见,我们刚才在……打雪仗?”
汪小媛猛点头,很有眼力见地把手里的雪球凑在我鼻子下面,继续尝试用冰敷止血。
“你又为什么来这儿,不是集合了吗?”我仰着头反问,感觉血都涌回了脑子里,眼前晕乎乎地有点打晃。
这种事他没有必要跟我汇报,我只是随口一问,让他转移关注点,但没想到他很痛快地回答了:“档案室失火,疑似有人入侵,所以我中途过去查看情况。”
我余光看见汪小媛咬了咬嘴唇,脸色被风吹得泛白。
“我一路上来没看到可疑的人,你们呢?”汪灿轻描淡写地问了一句,似乎也没抱什么期待。
我:……
最可疑的两个人不是就在他面前吗,他这是选择性失明还是钓鱼执法……
汪小媛突然“啊”了一声,指着某个方向声情并茂,演技浮夸中又透着一丝尴尬:“刚才有个黑影,从那边下去了!”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一看,心中大骇,心说她是打算把人骗到天台边推下去灭口吗?倒是跟我商量一下啊……
她话音刚落,楼下人声也嘈杂起来,其中那个最中气十足的声音格外嘹亮:“这老鼠这么大个儿,变异了吧?!”
汪灿:……
我:……
要是黎簇再这么不讲武德地过度用嗓,他变完声也只能当个破锣嗓子了!
大概是看我鼻血横流的模样太惨,汪灿没有继续追问下去,汪小媛说要送我去医务室,他就和我们一起走了一段路,然后下楼整队了。
当晚我想发个信息给他探一下口风,不过他在基地的作息是严格按照熄灯时间来的,那个时候大概已经睡了,我想了想,最终还是算了。
从档案室引起的小范围爆炸惊动了鼠群,这些原住民经营了几代的老巢被毁,也没有再和人类和平共处的心思,大摇大摆地穿梭在基地各处。
因此接下来几天,训练以外的课余生活就变成了全员灭鼠,汪小媛对此意见很大,给我发消息说那群老鼠一个个的都快赶上猫大了,她晚上做噩梦都是老鼠躲在床底下准备偷袭她。
我表示爱莫能助,毕竟那天我从天台下来,那个新来的医生态度强硬地建议我休养几天,而且自作主张地递了病假单上去。
——当然,我认为这种做法纯属爱岗敬业但不了解实际情况。
汪小媛使用手机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和黎簇聊天,慰问我只是顺便,像我这么识趣的人,当然不会占用她太多时间,不过手机里的联系人一共就两个,我脑子一热就点开了汪灿的对话框,理由足够官方,只是问他我用不用提前复训。
他几乎是秒回消息,简洁地回复了一条不用。
我盯着屏幕等了一会儿,一直没有第二条信息过来,百无聊赖地放下手机准备睡觉,屏幕却突然亮起,消息仍然只有两个字,是他跟我说晚安。
休假休满了一个星期,汪小媛也哀嚎了一个星期,我自信满满地去做了血常规准备申请复训,结果还是不合格,气得我血压都要高了,才总算有个指标卡上了正常标准。
等我从医生那里回来,汪小媛已经在我屋里转了好几个圈了,我刚拉开门,她就慌里慌张地迎上来,说黎簇失踪了。
以前也有人受不了训练辛苦,想要偷偷逃走,但据我所知,至今没有人能得逞。
汪小媛去附近的村子里买零食,尚且要走很远的路,但更远的地方是一大片无人区,仅靠一个人的力量是无法单独穿越的,极致的孤独会摧毁人的意志。
那些偷跑出去的人,要么意识到了这一点,会及时选择折返;要么就只能死在路上,变成无人在意的尸骨。
所以黎簇失踪,我更倾向于是汪先生授意的,即使退一步讲,他至少也是知情的。
但是汪小媛关心则乱,一时间没有想到这个可能。
除了男澡堂和男寝我们不太方便进去,我陪她把黎簇可能去的地方基本找了个遍,最后在操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