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眼睛(1 / 3)

我舌头疼得没法思考,本想使劲眨眼把眼泪憋回去,可惜没蓄住泪,一滴泪缓缓流到下巴颏上,就这么悬住不动了。

汪灿的眼神突然就有些无措,试探着抬起手,帮我抹掉眼泪,之后还犹犹豫豫地摸了摸我的头发。

我不太确定他此时的心理活动,一时间有点发懵,心说他该不会是想要安慰我吧?一个成年汪家人要是还有这种意识,不是天赋异禀还真做不到……

但我流眼泪并不是因为听了他的话感动到哭,完全是疼出来的生理性泪水,实在是不太好意思心安理得地接受安慰。

……而且我必须得承认,在我这个年纪还会被咬到舌头疼哭,可真是太丢人了!

我回忆起刚才的触感,汪灿指腹温热而干燥,又因为常年训练留下一层薄茧,可我分明感觉到他手指压上来的时候,温柔得近乎虔诚,仿佛他要触碰的不是我的脸,而是一碰就碎的豆腐之类的东西。

指腹烙下的温度一直没有散去,反而从他指尖离开的地方一路烧到耳根,我忙用手背贴着脸降温,刚被咬到的伤口又被牙齿刮了一下,好不容易止住的血又一次不要钱似的往外冒。

不过没关系,这点疼痛已经不会让我再哭第二次了!

我心如止水地吮着舌尖,期待这样就能将导致我脸上发热的血色吸回来。

……然而我错了,这样做不仅无济于事,最后还需要猛灌几口水来冲淡嘴里的血腥味。

汪灿没有继续那个关于名字的话题,我也不好多问,汪小媛说过,我以前的事是机密,他们不能主动告诉我详情。

所以就算我问了,恐怕也得不到答案,只会让汪灿为难。

于是我指指台阶,又指指自己,意思是仍然由我开路。

不料汪灿摇摇头:“只有咱们两个人的时候,不需要你站在我前面。”

我心说这又是什么莫名其妙的自尊心,倒是也没打算跟他争这个顺序,于是换他走在前面。

随着跳下台阶的动作,他脑后扎的丸子像兔子尾巴似的一翘一翘,特别可爱。

大概下了二十几层台阶,我们抬头往上看,已经甩开汪十方他们好大一截。

眼下这个情况,就算打灯语确认情况,他们也腾不出手来回应,我干脆就没浪费力气,路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汪灿聊天。

黑龙绕柱似的楼梯仿佛没有尽头,我耐力不太行,又转圈转得头晕,话也不怎么说了,把体力全都用在赶路上。

汪灿敏锐地停下来等我:“累了就休息一会儿。”

我巴不得停下来歇口气儿,立刻解下背包捶了捶肩膀:“你知不知道有个手机游戏叫别踩白块儿?生动形象地诠释了咱们现在的处境,不过咱们比游戏幸福一点,没有白块儿干扰……”

负重赶路对我来说确实是有点吃力,加上头晕,话没说完我就有点想吐,刚吃完的巧克力隐约有往上反的趋势,闭紧嘴巴咽了半天口水才压下去。

我简直服了自己这不争气的破体质,有点烦躁地蹲在台阶上,等捱过了后续那阵难受劲儿,就开始一边发呆一边抠石阶边缘。

之前我在墓道里摸过墙壁,此处山石再怎么打磨也是有些颗粒感的,这是沉积岩本身的特点,但我脚下踩的台阶却不太一样,触感细腻润滑,像是蒙着一层油。

好在这种油润的感觉并不粘手,相反手感还非常高级,以我这在霍家库房摸了好几年玉器的经验来看,这台阶恐怕是玉做的,还是成色相当不错的那种。

……无论我刚才有没有腹诽过这个墓简陋,我都要收回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发言。

万万没想到,这个墓主家里有矿啊!

“这个地方有玉脉,咱们现在大概已经在地平面之下了,”我啧啧两声,“怪不得小媛姐喜欢往外跑,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只有想不到,没有见不到。”

其实汪小媛也没去过很多地方,除了假扮沈琼,就是跟着霍有雪,受这两个身份限制,几乎没怎么出过北京。

所以我起初那么积极地想跟她搭档,也是私心想带着她去看更广阔的天地。我们都心知肚明却没有说破的是,她很难再有出外勤的机会了。

如果一对搭档中任何一方换了部门,而另一人没有这个意愿的话,换搭档出任务不是没有先例,但对于汪小媛来说,汪先生更希望她能稳住黎簇,让后者安心留在运算部门。

而她本人也有隐约有些妥协的苗头,不仅是为了黎簇,更是为了家族。

——任何个人意愿在家族利益面前,都是可以被牺牲掉的。

这是每个汪家人都具备的共识。

汪灿蹲在我身边,用犀火照了照脚下的玉阶,我实在是害怕里面封着什么活物,只敢虚着眼睛看,万幸没有我想象中狂舞的线条,只是被近距离的光照映得更加通透。

“他们不走这条路可真是亏大了,”我半开玩笑道,“可惜目标太大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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