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会杀人,他也认为温天悦不该因为君王与权臣的博弈死去。如此有才华,如此正直,如此可爱,不该在二十二的时候就失去生命。
大殿内还有内侍监和几个宫人,大家都垂着头,一声不吭。
让人窒息的沉默在弥漫。
许久之后,永和帝才笑了声,“怀真是块美玉,当年没雕琢就已绽放光华,十七弟会被其吸引理所当然。”
跪在地上的衡阳王绷紧了身体。
他心悦温少卿,但傻子都知道不能在这个时候表明心意。
这会让帝王以为,他对温少卿的情谊高于对皇帝的忠诚。事实的确如此,可就是不能摆在明面上。否则皇帝会觉得他这把刀有了太多自己的想法。
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永和帝轻笑的朝后一靠,朝内侍监摆摆手,“拿给衡阳王看看。”
内侍监低着头,将一份密报送到衡阳王手边。
衡阳王接过来,略一翻,脸色霎时间白了几分。
他知道永和帝为何迟迟不下决定了。
……
送走了孙相,又见到衡阳王,温天悦眼尖的看到他膝盖处有薄尘。
这是见过永和帝。
再看脸色,没什么表情,可唇角绷紧,可见情况有些不妙。再联想到孙相说的话,她了然道,“陛下已经掌握真凶杀害安怡君的证据,对不对?”
那双桃花眼定定的看着她。
很快有人打开牢门,盯着衡阳王进了牢房,又把门锁上。
温天悦逗他,“王爷该不会要陪我坐牢吧?”
正郁闷的坐在干草上的王爷瞪了她一眼。
“温少卿这么聪明,怎么还会中计?”
“啊这……”温天悦摸摸鼻子。
有点心虚,但又还好,“不是这一招,那也是别的招数,孙相误以为我掌握太多证据,早就想杀我了。这次不过是希望我饱含怨恨死去。”
对谁的怨恨?
当然是永和帝的。
衡阳王听不得‘死’这个字,闷声道,“人是安兰月杀的。其他人证物证都在陛下手里,指向孙相。”
温天悦眨眨眼,“原来是这样,那不难理解。于陛下,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她就说吧,薛统领不会轻易放安怡君回家,必然掌握一些证据。现在看来,薛统领和皇帝都知道安怡君会被杀害,用来陷害她。不过,没人提醒她,也没人打算救安怡君。
永和帝反而借此掌握了孙相谋害朝廷命官的证据。
只是按照大夏律法,受到责罚的只有孙相,孙家已经入朝为官的降一级,子孙三代不能科举。
孙相倒了,其实就已经斩断了淮南王最大的依靠。
可是孙家人反而会更加孤注一掷站在淮南王这条船上,且将孙相的人脉给淮南王用,选择在这个时候发作孙相,依旧有风险。
摆在皇帝面前的就两条路。要么现在发难,先解决了孙相再说,会留下一些风险。要么只让大家知道是安怡君的女儿杀了她,放出温天悦继续查,而温天悦必须保证要扳倒孙相和淮南王。
衡阳王更郁闷了,那张漂亮的脸蛋蒙上淡淡的阴霾。
他见不得温天悦对此事如此洒脱。
“你真不怨?之前安济院的案子没你根本不可能查明。许多人也是因为你在合作。你其实已经替陛下做了许多。”
“没什么好怨的。
温天悦举个例子,“之前我们的确砍掉孙相的一臂,可是我们耗费这么久,依旧没能找到他们造反且一定能定罪的证据,对老板,不,对陛下来说,就是什么事都没做。”
只有聂姓管事的证词可不够。
赐给她的宅子更像是一个警告。
这就好比在现代打工,有时候你费尽心思谈合作,虽然还没成功,虽然花费了许多时间,虽然对方已经动摇,可就是还没签下单子,对老板来说,这一个多月就是什么都没做。
老板才不会看你努不努力,管你是不是007,管你是不是差点死掉,管对方是不是超级难谈下合作,没签单,没带来收益,没解决问题,就是什么都没做。
温天悦大学时常兼职,自认为稍稍领悟了老板们的心理。
因此最初衡阳王提醒她时,她几乎是很快接受了,且没有一点失望。
皇帝欣赏她,和皇帝可以拿捏她的生死是两回事。以为自己被封建时代的皇帝欣赏就有免死金牌,那太傻了。
见漂亮王爷有些气愤,她不由得放柔了声音,“我以为当初王爷提醒我,是早就看透了这些。”
衡阳王抿唇。
他是看透了,因此不计较皇帝算计他,认为他们是合作关系,有舍有得。可类似的事放在温天悦身上,他就气不过,抱不平。
“不过,陛下既然告诉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