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好像是两个怪人莫名其妙的对话,这种话题本不属于两个中年人讨论的话题,只有历经沧桑的老人才会谈论“伤于哀乐”的话题。可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或许这就是谢安石、王右军二人,为何能够成为从青年到老年相交一生的挚友,正是因为他们的内心情感世界与凡夫俗子不同。
《世说新语》一千多则名人轶事、言行中,其中有100多则故事与谢安有关。这里面有谢安与子侄、妻子、兄弟、朋友,甚至政敌、对头之间发生的故事。比如,《世说新语·文学》中就记载了谢安年少时与一位名士朋友之间的故事:
谢安年少时,请阮光禄道白马论,为论以示谢。于时谢不即解阮语,重相咨尽。阮乃叹曰:“非但能言人不可得,正索解人亦不可得!”
谢安的这位名士朋友,即上文所提及的“阮光禄”,此人名叫阮裕,字思旷,河南陈留人氏,是东晋的著名名士、哲学家,也是“竹林七贤”之一阮籍的族弟,历任尚书郎、临海太守、东阳太守、散骑常侍、国子祭酒、金紫光禄大夫、侍中,故而世称“阮光禄”。
阮裕是一位哲学家,素以解答疑难的哲学问题闻名,这一点倒是和谢安奇诡的辩才颇为类似。同时,阮裕又是一个性情放达之人,最初,阮裕出任王敦幕府中的主簿,早已察觉出了王敦的野心,终日酣畅饮酒,酒醉废公,王敦认为,此人徒有虚名,因此将他外放为溧阳令。如此一位性情放达,无拘无束之人,倒是和洒脱的谢安有些意气相投。
谢安认识阮裕之时,他还处于年少,是一个出身名门的少年而已,而阮裕那时早已是享誉士林阶层的著名名士。因此,谢安与阮裕的相交,真的算得上忘年之交。
有一次,年少的谢安,向阮裕请教《白马论》,阮裕于是将自己所写的文章给谢安看。但是,谢安当时也许是因为年纪尚轻的缘故,不太懂得其中的意思,于是一再追问,一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阮裕十分感慨,说道:“非但能言人不可得,正索解人亦不可得!”如今,这世上了解《白马论》的人,少之又少,而要求了解《白马论》的人,也是少之又少。由此可见,阮裕此话是在肯定谢安钻研好学的品行。
广交天下士人为己友,似乎是谢安的一个独有爱好。在这些朋友中,既有一群知名的文人士大夫,也有谢安的政敌,乃至还有与谢安私交甚好、关系亲密的名士挚友,刘惔刘真长就是一个最好的例证。
刘惔前文有所提及,他与谢安的关系非同一般,刘惔不仅是谢安的好友,谢安的妻子刘氏,更是刘惔的妹妹。不仅如此,刘惔亦是晋明帝的女婿,东晋的著名名士、清谈家,《世说新语·赏誉》中有一段谢安、谢玄叔侄二人的对话,是专门谈论刘惔的对话:
谢车骑问谢公:“真长性至峭,何足乃重?”答曰:“是不见耳!阿见子敬,尚使人不能已。”
谢玄曾经问叔父谢安,提到了刘惔,刘真长的性情那么严谨、那么严厉,为什么还会深受那么多人的敬重呢?谢安听了侄儿的询问,如此回答,你是没有看到,“阿见子敬,尚使人不能已”,特地以王献之作为对比,我见到子敬(王献之),尚且不能自已。谢安的言外之意是说更何况是见到了刘惔,意在强调刘惔的震慑力。
谢安与刘惔不仅是志气相投的挚友,又是那样亲近的姻亲关系,因此,这二人不是一般的亲近。例如,《世说新语·任诞》中,就记载了一个“安石将无伤”的故事,它说的就是谢安和刘惔之间发生的轶事:
谢安始出西,戏失车牛,便杖策步归。道逢刘尹,语曰:“安石将无伤?”谢乃同载而归。
这个故事讲的是谢安初到建康,由于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谢安外出游玩的时候,一不小心把车子和牛都给弄丢了。没办法,谢安只得独自一人拄着手杖,步行回去。步行途中,谢安正巧碰上了刘惔,刘惔关心地问候了谢安一句:“安石将无伤?”安石,你自个儿没有受伤吧?于是,谢安便与刘惔一同乘车而归。
魏晋时期,一些有名望的文人雅士、达官显贵,他们之间盛行互相品评当时人物、时事,对于某一时期的人和事发表自己的观点,有点儿类似于今天的“华山论剑”,放在魏晋,那便是魏晋时期的“名师论坛”。
这种现象,从汉末至魏晋,屡见不鲜。譬如,东汉末年,有一位名叫许劭的名士,此人尤擅品评人物,曹操年轻时,放浪不羁,很想让许劭点评一下自己,然而,许劭似乎并不买曹操的账,不管曹操如何软磨硬泡,许劭就是不给曹操一个点评。
许劭是当时一位著名的鉴赏家和评论家,经常在每个月的初一,发表对当时人物的品评,因此被称为“月旦评”,由于许劭是汝南人,又被叫做“汝南月旦评”。因此,当时的人,都争先恐后地希望得到许劭的品评,曹操也不例外。
但是,曹操见许劭如此不给自己面子,于是想了一个损招,私自绑架了许劭,强行威胁许劭给自己一个点评,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一个点评小心被“撕票”,许劭实在架不住曹操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