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是拿着孩子来羞辱我吗”
掀开帘子,那个女子头发凌乱着,脸色雪白的很难看出血色,她大抵是跑过来的,连站都站不稳,那摇摇欲坠的身体还需要旁边的侍卫搀扶着。
她用手指着车里,嘴干裂的大旱年间的土地般,依然扯着嗓子大喊道:
“她就该和他爹一样,摔死在那无尽崖!”
“够了!月儿!”卜哈厉声呵斥道。
“她不只是那天忏的孩子……”
“她不是我的孩子!她不是!”
她身体一瘫,跪在了地下:
“那个奸臣,毁了你妹妹的身体,不替我说话,我也就不怪了,为何?为何还要带这个孩子回来?”
她见车内无人回答,像个疯狗似的叫“为何啊!”
“我说,够了,快快将小姐送到府上,给他多熬点汤药,多请点医师,这疯病得瞧!”
卜哈用力地将帘子关上,马车内的妇人想多看一眼女儿都没机会。
“儿……”
妇人正想劝阻,转头看到卜哈紧皱的眉头,轻声问道
“这真的可行吗?”
卜哈叹了口气,他没有直视母亲,只喃喃道:
“可行可行…”
一路上,那个女人一直在不停的哀喊“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因为要让世人觉得,卜二小姐是被天忏强制拐过去的,那生下的孩儿,便不能在明面上疼爱。
卜二小姐想了很久,如何让这个事情更令人信服,便在兄长接女儿回家的路上大闹一场,这件事定会传的沸沸扬扬。
无论是看在卜月与孩子可怜的份上,还是看在卜府是都城首富的份上,那些想要天忏与其后代性命的人,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到了卜府之后,卜哈给那个婴儿取名卜南,寓意大概是因为天忏的家乡就在南方,她正的家乡也亦在那。
往后的卜南虽是卜府的表小姐,但也并没有得过好日子。
幼年时期,母亲常常在卜哈不在家的时候,狠心把她赶出去。她只能去摘山里的野果子,捉些野鸟、钓些小鱼,生火烤着吃。
正值晌午,赶出来的卜南忙活了一早上,刚烤好了鱼正要吃的时候。
树丛里突然冒出来一个灰头土脸毛小子,抱着她手里的鱼就是啃,大概是饿极了,口水都流到了卜南手上。
卜南嫌弃的甩了一下手,看见他吃东西如狼似虎的模样,干脆把那只鱼让给他了。
可又觉得有些不服气。
她撅起小嘴,大声呵斥道“喂,你懂不懂礼貌呀?怎么还抢别人吃的?”
那毛小子没有回答他,像只饿狼般啃食这那条鱼,不一会儿,就只剩个鱼骨头架子了。
“也不怕卡着鱼刺噎死!”吃上一口的卜南瞪着圆溜溜的眼睛说道。
毛小子还是没有搭理他,只是眼直勾勾的盯着剩下的一只鱼,卜南发现后立刻把鱼护在自己的怀里。
像只小猫一样护食,气鼓鼓道“你可别太贪心,这是我辛辛苦苦抓的鱼,你要吃你自己抓去,我也饿”
卜南话刚说完,毛小子眼泪不过三秒就涌出来了,他干脆就在那里坐着嚎哭了。
卜南见他哭的声音愈发大,怕他把野兽招过来。皱着眉头,撅着小嘴,只能不情不愿的把鱼丢给他。
“真是的,遇见你真是倒了霉了!”她大声呵斥道。
那毛小子像是听不懂好赖话一样,冲着他傻笑,终于开口道“你长的真好看”
卜南的脸咻的一下红到了耳朵根,“跟这个鱼一样,眼睛多大!”
毛小子用脏兮兮的手,玩弄着被啃的成模样的鱼的眼珠子。
…
“你长的才像个鱼!”卜南扑过去,要抢他手中还未吃完的鱼,“你可别吃我的东西了,快把它给我!”
哪知那毛孩子死死的把鱼护住,任凭卜南怎么打他骂他,都没有要给的意思。
“喂,你再不给我,我就把你打死了!”卜南恐吓道。
“打死也比饿死鬼强!”
卜南看他一脸脏兮兮的样子,身体也有些累了,也不想再与他争执了,干脆跑到河边再去抓一些。
可是这一次,卜南的手气极其差,抓了半晌,也没有抓着一只。
体力透支的她,靠在了河边的石头上,沐浴着阳光,正要睡去,眼睛刚刚闭上,就觉得阴影笼罩了上来。
抬头一看,竟是那个抢饭吃的毛孩子。
可卜南也没有力气再与他争斗了,懒懒散散的道“干嘛?没吃饱是嘛?”
那毛小子瘪了瘪嘴,一双大眼睛像是装下了银河般,清澈明亮又分外神秘。
他嬉笑道:“谢谢你的鱼”
“滚滚滚滚,我才不要什么谢谢,你要真想谢,你就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