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最好还是问一问她。女子的心思，咱们是难猜透的。”
严明恩微微颔首。
“不过我想，就算你不问，她应当也会这样想。”沈时方拍拍严明恩的肩，“你们两个，有时候真的很像。”
这一茬就此揭过。
更深霜重，梁皎皎哄睡两娃带一奶狗后，几次在堂前廊下晃过。
他们像有说不完的话，隔着帘子皎皎听不太清，只得讶异仅他们二人竟也能将气氛喝得火热。
直到天蒙蒙亮时，才小了些动静。
严明恩按了按前额，打了帘子扶沈时方出去，在廊下与皎皎迎面碰个正着。
“还没睡？”
梁皎皎上前帮忙搀扶，轻声道：“厢房收拾好了。”
严明恩嗓子微哑，咳几声清嗓：“辛苦你了。”
将沈时方扶到厢房安置好后，皎皎与严明恩并肩出去。
她略仰头，看严明恩精神尚好，只眼中露些血丝，神态如往常一般清明，便道：“我只担心你俩一道醉了，谁想他说的竟是真的。也是奇了，你上回该不是装醉吧？”
严明恩闷声而笑：“装醉？说不准真是呢，你下回仔细地观察观察。”
**
严明恩带着潮气踏出浴间时，正见到梁皎皎斜靠引枕，膝上盖了层棉毯，捧了本书在灯下专注地看。
初晓的光柔和地映在她素淡无妆的面上，倒像是画中仙子似的。
想到这儿，严明恩恍然记起那熟悉感的来处。
他静悄悄走过去坐下，伸手托住她捧书的手上：“手这么凉，怎么还不去睡？”
“别闹。”梁皎皎看得正入迷，撇过手，将棉毯拉向一旁，往他身上盖盖，“刚在等你呢。”
严明恩坐近些，揽住她的腰，将她扶起来坐正些：“我想起来为何今日见你装束那样熟悉了。你看过我早年给你画的画像了？你坐在交椅上，脚边卧了一只狸奴的那副。”
“清和早就将你的画全都拿给我看了。”
梁皎皎被他扰得书也看不下去了，索性合起书，懒散地往他怀中一歪：“像吗？我特意向朝云借了穗儿、芮儿帮我梳妆，错过这一次，你可就再也看不到了。”
“早知道我就不约时方喝酒了。”沈时方紧紧抱住皎皎，在她耳边轻声道，“你比画上更美，我差点就看呆了。”
梁皎皎伸指弹他脑门：“太夸张了，怎么还和从前一样的油嘴滑舌，你这样要崩人设了知不知道。”
他到底是喝多了酒，透出几分傻气来，唇轻轻擦过皎皎颈间，间或轻啜两下：“我只在你面前这般，不好吗？好不好？”
“好，当然好。”皎皎痒得往一边躲，“别闹了呀。”
笑闹过后，严明恩忽然坐直了身子，收起笑意，正色问道：“皎皎，你想不想办婚宴？”
“什么？”
突如其来的发问倒让梁皎皎愣住了，她眨眨眼：“我倒是无所谓。”
“不对啊，你还没求婚呢，就这么断定我愿意嫁给你？”
本是一句玩笑话，谁知严明恩竟当了真，翻身下榻，蹬了鞋子几步奔到柜前，翻了一会儿。
不知他从哪儿寻出个掌心般大的木盒，回到皎皎跟前，单膝跪下：“嫁给我好不好？”
算上前世，第二次求婚严明恩表现异常熟练。
梁皎皎被他这流利的动作惊得呆了一呆，前倾身子，奇怪地要将他手中的木盒打开：“你什么时候背着我藏了枚戒指？”
严明恩的手往边上一躲，再一次郑重问道：“你愿意吗？”
“我不愿意你还不给我了是不？”梁皎皎佯装生气，环抱双臂瞪他，见他神情不似玩笑，只好应道，“我答应我答应，这下总能给我看看了吧。”
得了这一句，严明恩立刻站起身，喜滋滋地亲了好几下皎皎的面颊，却将木盒往身后一藏，道：“下回再给你看。”
“诶！”
梁皎皎眼睁睁看着严明恩又跑回去将木盒藏好，又乐又气：“下回？你不会在唬我吧？盒子里什么也没有？”
严明恩不肯蒙冤，隔得老远打开盒子向她晃了一晃。
梁皎皎只见得一道沉色闪过，便不见了。
她仍憋着气，直奔上床，裹了被子，面朝内背对外，骂了句：“小气鬼！就不能下次再准备一枚戒指吗？”
好在严明恩哄人的功夫见长，说了没两句，二人便又拥着睡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