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闭口不谈了。
“所以目前来说，最重要的其实是内乱？有人要趁我朝与奚族开战之时……”
皎皎深吸了一口气，这算是国家机密吧，自己真是出息了。
严明恩：“因此，这段时日你就安心呆在此处，哪儿也别去，我会找机会与官家说明的。本就打算趁早将你安排出宫，不料你误打误撞自己闯了进来。既然已经进来，就轻易不能让你出去。不单是为你的安全，也并非是疑你，只怕出入多了会引人察觉。”
梁皎皎瞪他一眼：“难怪你对我毫不避讳遮掩，原来早就动了困住我的心思。那朝云身在大内是否会遇到险情？”
严明恩揉揉皎皎的脑袋，安慰道：“官家会护好柳郡君的。”
“那你呢？你会不会遇险？”
总算是问到自己了，这丫头倒是一个都不落下。
严明恩回道：“你一路走来，应该也能看出那些人的不凡，他们属于龙武卫，平日隐匿在禁军中，得诏即出，各个武艺超群，有他们在，不用担心我。”
即便严明恩一通慰抚，皎皎也不能完全松懈，这毕竟是件血流成河的大事。
在严明恩与梁皎皎深夜谈话的同时，柳朝云刚侍完寝。
官家好似厌倦了她，头一回在索尽欢愉后将她赶回了玉华阁，并且命她明日一早就出宫礼佛去。
说是礼佛，实际上就是废黜。
朝云没想到自己逃离后苑的日子会来得这么快，简直又惊又喜，不顾酸痛的身体，连夜收整好了东西，将官家先前赏赐的宝物全都塞进包袱里，瞪大眼睛坐等天亮。
翌日一早，她就兴冲冲催着芮儿和穗儿上了马车，不知为何，马车的窗都被封死了。
车晃荡了半日，她也哼唱了半日的歌。
马车终于停下，她攥着包袱下了车，可是面前并非寺庙，而是一座宅院啊。
柳朝云没来得及回头问询，就被身旁的内侍夺了包袱，蒙住双眼一把推入院门内。
朝云脑海中飞速闪过一万种可能，每一种都让她颤栗，最有可能的便是——
官家厌弃她，将她卖入娼馆做红馆人。
可是娼馆挖密道作甚？
柳朝云一路将官家从头骂到脚，直到被领出密道，摘了眼罩。
面前是个小院，院中央摆一张醉翁椅，卧在那醉翁椅上举一本书的女子不是梁皎皎又是谁。
“皎皎？狗……官家把你也给卖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皎皎抬眼一望：“朝云？”
朝云接过递来的包袱后，其余人皆退下了。
梁皎皎忙迎了上去，面露喜色：“你怎么在这儿？官家也将你送来了吗？”
柳朝云即刻红了眼，掏出包袱里的珠宝就往皎皎怀里塞：“皎皎，对不起，我应该离你远些的，害你也被送进这风尘之地。我带了好些金银，不知够不够把你赎出去。这儿的婆婆呢？”
“什么？”梁皎皎制止住朝云，握住她的胳膊，解释道，“朝云，你误会了，我们不是在娼馆。”
“嘶——”
朝云却收回手，难掩痛色。
“你怎么了？”梁皎皎撸起她的宽袖，赫然见到她白臂上的一道从肩背延伸过来的红痕。
见到这红痕，皎皎大吃一惊，想到朝云平日侍寝后的表现，再加上她谈起官家时隐隐显露的复杂和逃避，一下什么都想明白了：“这是官家打的？”
虽是问话，实则内心已然肯定。
皎皎将沉默不语的朝云拉到屋内，愤怒抑制不住：“难怪！难怪！为何不早些与我讲？你每次侍寝都会受罚是不是？他简直就是个……就是个变态！”
朝云含着泪，也不再否认，仿佛终于找到了宣泄口，跟着骂道：“他人前衣冠齐楚，人后残虐无道！我明明没有犯错，却还要找茬打我！”
两人在六尚局同住时，也有在浴室赤露厮闹的时候，因此，柳朝云并没有多犹豫，就脱下了褙子和抹胸。
“上次我在玉华阁惹怒众嫔御，他借机重罚我，破了好几道血口子，他竟然还装模作样替我上药。”
梁皎皎见朝云的背上，一道道红痕交错，顺着背脊消失在裙下，有几处虽已结痂，但周围仍然青肿，在洁白的皮肤上格外刺眼。
她心疼极了，手指停留在半空，不敢触摸：“我要带你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