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稳住心神,全身都已被恶臭包裹,他苦心经营了多年的名声,今日毁于一旦!
他恶狠狠地看向陈潜,脸上凶相毕露,却见一矜贵男子把她护在身下,一身华服大氅将那些污秽之物隔绝在外,待看清那男子的脸后,陈胥如坠冰窟,深深的绝望席卷心头!
竟是卫国公!他这怯懦无能的女儿居然搭上了卫国公!
“这是丁家人的口供,”袁知晏命手下将一摞画押供状放在案头,冷声道,“府尹大人,可以判了。”
开封府尹看罢,一拍惊堂木,高声喊道:“斩!”
长街上,百姓们掌声雷动,一片叫好之声,帝京城的各大小报也迅速撤换了标题,三通惊堂木,陈家现世报!
宋老夫人一早就接到消息,陈潜刚进门,就上前将她拥入怀中。
陈潜与陈家人在公堂对峙了大半日都没哭,此刻她靠在宋老夫人怀里,却委屈得直想掉眼泪,鼻子也酸得发疼。可她不能哭,丁家虽败了,陈家却还有一堆烂摊子等着她,她用力闭了闭眼,将泪意压了下去。
“当年我回肃州,跟城西染坊的东家看绣品时遇见了你娘,她那一手绣工描鸾刺凤,精妙绝伦。我问她既已是举人夫人,为何还要卖刺绣赚钱,她说她夫君进京赶考,要给他多筹些路费……好孩子,如今大仇得报,你娘也能安心了。”宋老夫人拉着陈潜的手往里走,“你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还在陈家吧,今后有什么打算?”
“老夫人,潜儿今日是来向您辞别的,明日我就要回陈家去了,京里那宅子不能没有人操持,我也得尽快立起来。至于我那个异弟,他年纪尚小,以后我会教导他。”她冲老夫人深深拜了下去,头磕在地上,“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你这丫头心肠软,像你娘,却又比她多出几分刚性儿,今后定能把路走好!”宋老夫人连忙将她从地上扶起来,“一个未出阁的姑娘,顶门立户,执掌中馈,背后总得有娘家人撑腰。你若愿意,就跟和丫头做个干姊妹,再认她娘做干娘,如何?”
看着周围关切的脸,陈潜再也忍不住眼泪,只是她不敢放声大哭,连哭声都是细细的。
宋思丞在一旁看着,咬紧了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