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国公很满意地回应:“你的解释就很准确,这则禅宗公案讲的正是此意。”
寻之戊是有些奇怪的目光看向我,然后又转过头去冲他大伯说道:“不知道南萧子前辈用这则禅宗公案是想告诉您什么?而且信里难道只写了这些?”
护国公回应:“不是,还有两个词,一个是茶马互市,一个是腊茶。”
“茶马互市,和腊茶?”
“正是。”
寻之戊听闻,便没有再继续问下去,而是自己主动思考了起来。
腊茶应该就是指的一种茶,可是说到茶马互市便是我完全不了解的,于是我好奇问道:“什么是茶马互市呢?”
寻之戊回过神来,回应:“茶马互市,就是将西南的滇地与蜀地所产的茶叶,经由商道运送至外邦国,以此来换取外邦的宝马。只是虽然经过的是商道,但多是崎岖的山路且绵延数百里,异常艰险,所以有不少运茶的百姓因此而丧生。”
清莹也好奇地问:“可是为什么一定用茶叶来交换宝马呢?用银子直接买难道不是更简单的办法吗?”
清莹也问出了我心中的疑惑。
何晏接过来解释:“若是用银子买,那可是一笔巨款,好在外邦诸国多喜欢喝中原产的茶,他们对茶的喜欢与我们中原人相比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曾有回鹘国专门派特使带着他们的宝马良驹到中原这边来交易,目的就是为了换取茶叶回去,‘回鹘入朝,大驱名马,市茶而归’描述的便是当时的场景。”
寻之戊也表示赞同:“的确,中原地带一向产茶多、产马少,而地处西北与西南的几个外邦国家却是盛产宝马良驹。战马乃兵之根本,国之资源,不可缺少。双方各取所需,本来是一件好事,只是…牺牲了不少百姓的性命。”
我说道:“若他们是自愿要去运送茶叶的,那倒还好,也许还能挣到银两,总不能白干活的吧。可是就怕会是那种情况,他们是被迫才去的,不仅挣不到钱而且还丢了性命。”
寻之戊冲我笑了笑,说:“看来你懂的还不少。”
“哎呀,我也是跟阿爹去过了一些地方,但是茶马互市却是我第一次听说。”
这时何晏自言自语道:“我恩师到底是何意呢?一则是禅宗公案‘吃茶去’,一则是茶马互市,还有腊茶。这三件事物虽然都与茶有关,但又似乎并不相关。”
寻之戊的大伯将信折叠起来,他一直都在耐心地聆听着我们的分析,不像其他长辈那样更多的是自己夸夸其谈,很少愿意倾听小辈的话,大伯回应道:“我想我已经猜到是何意了。你恩师将看似不相关的三件事放在一起,应该是不想给我招惹麻烦。”
我们都看向他,正准备聆听着教诲,结果寻之戊的大伯只是说:“戊儿,你去把纸和笔拿过来。”
“是,大伯。”
护国公写完信以后,将信用信封装起来,然后用火漆封印之后交给何晏,“还请何大人将此信转交给令师。”
“是,国公。”何晏将信收好,然后说:“晚辈斗胆询问国公,刚才您言道已然猜到我恩师是何意,不知道是不是不方便告诉晚辈?”
护国公笑曰:“并非不方便,只是刚才我在想该如何给你恩师回信而已。”只见他伸手拎起茶壶,然后说道:“茶没了,你们先坐,我去取些茶叶过来。这次我们不煮茶,改为泡茶,也许会有不一样的体会。”
清莹主动说道:“大伯,我去吧,您告诉我茶叶放在何处?”
大伯点点头,“好吧,茶叶就放在那边架子上的第三层的右侧格子里,清莹,你可还记得怎么泡茶?”
“记得,大伯教过我,放茶叶时,先放碎叶垫底,再放整叶,以防茶末堵塞茶壶嘴。”
“恩。没错,你去吧。”
“是。”
于是清莹起身离开,等她将茶叶罐取来,然后按照她刚才说的步骤将茶叶铺到茶壶里面。随后寻之戊说了一声:“水好像是好了,我去看看。”
过了一会儿,他回来了,拎着从火炉上取下来的烧水壶,缓缓倒入已经铺好茶叶的茶壶里面,我们其他人就是静静地看着。一股奇特的香气立刻从茶壶里蔓延开来,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何晏忍不住问道:“这是何茶?味道如此奇特。”
护国公回应:“这便是腊茶。”
我们都觉得很惊喜。
何晏问道:“腊茶?可是晚辈明明记得此茶已被…禁绝了。”
“没错,我这里仅有的这些也是禁绝之前别人送给我的腊茶,当时觉得喝这种茶太过奢侈,不仅需要特制的茶具和器具,而且煮茶的过程又非常繁复,喝茶的仪式也诸多复杂,便一直放着没有品尝,没想到现在已成孤本了。”
何晏说道:“晚辈也听闻,腊茶是唯一因为太奢侈而被禁掉的茶,没想到今日有幸能够在国公这里品尝到。”
护国公笑道:“不过我这里可没有那些奢侈的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