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沉默了几瞬,封泽和吴志才摆明了都不愿意让步,木黎和李景又不太敢说话,木黎把目光放在罗嘉峪身上,希望她能站出来打破僵局。
嘉峪表示,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郝勇左朗虽然是上四门管事——还是总部跟着阁主混的,但真按着惊寥阁的规矩,木黎洛阳堂主的身份还是比他们高出不少,是以封泽没来时都是木黎坐在主位与对方周旋。
现在双方主位都偃旗息鼓,明显没有谈和的意愿,但她作为二把手,这谈判还得继续。
木黎:“吴先生既然不接受我们阁主的提议,现在便可回去,让李景把天字门的人都召过去。”
李景:“木堂主身在洛阳,可知长安惊寥阁共计几人?”
木黎:“我只知惊寥阁八门,除去天字门还有七门。我还知,李管事是惊寥阁成立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位叛出惊寥阁之人。”
李景被她说中要害,连反驳的声音都低了不少:“人活于世,许多无奈。总之,是我对不起阁主,但现在我有新主,主子他是吴家血脉,曾经也是惊寥阁阁主,我虽对不起阁主但没有对不起惊寥阁。”
木黎就没想跟他打感情牌,因此没接话,只等着他还击。
李景:“阁主可能不太记得,当年封家还在川蜀一带时,您派我去料理过洛阳堂主梁桑结请辞还乡之事,您当时手上事多,只吩咐我一句便宜处理,我为了免新堂主威胁,便将惊寥阁中的人私放去洛阳伊水坊不少。梁堂主欣然接受,木堂主当时刚上任自然也看不出变动。”
李景说的木黎确实不知情,她深深吐出口浊气,觉得自己这次回去有得忙。
沉默了许久的封泽出言:“李大哥好手段。我重用你多年,想不到竟给自己养了一个祸患。”
面对封泽,李景还是愧疚居多:“与吴先生相识前我都是一心为阁主。”
封泽:“除了天字门和洛阳伊水坊,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李景:“没了。”
封泽:“那好,我正式与二位说一遍,惊寥阁就是惊寥阁,不可一分为二,不可分崩离析。舅舅若想要阁主之位,可去秀容找我阿娘,向她讨要。惊寥阁是吴家产业,我是不姓吴,但舅舅也曾被外祖废黜,当年外祖去世前亲口承认的惊寥阁阁主只有阿娘,她是这世上唯一有资格决定惊寥阁阁主之人。”
“若我阿娘愿意接纳舅舅让你重新掌权,我绝无二话,即刻让贤。但在这之前,我绝不会让任何人欺凌惊寥阁。”
“至于天字门和洛阳伊水坊的人,舅舅想要尽管拿去。世间万物,不破不立。我们之间再没有可商量的余地。”
“左朗,送客。”
吴志才和李景走后,封泽让郝勇左朗去归云山庄,给木堂主重新选一些地字门的人带去洛阳。天字门现在是不敢再用了。
封泽没顾上暗自伤神,而是取了笔墨放在条桌上,和嘉峪一起盘算。
他虚心请教:“鹰击阁是怎么管辖各门弟子的?”
“鹰击阁内按照武功高低分金木水火土五行处,每处选一位门主,共五位门主。除此之外,金字门中各弟子,又是其他四门的副门主,通常选三人同为一处副门主,而其余四门的门主又是金字门的副门主。”
封泽赞赏:“彼此制衡,互相牵制。如此纵横谋划难怪鹰击阁这般兴盛。”
嘉峪知道他这是自责自己没有管控好惊寥阁。
嘉峪:“其实惊寥阁的做法也很好,这次作乱不是你的原因。若换了是我,此刻我师傅叛变,我照样措手不及,再好的防控也没有用。”
封泽:“咱们情况不一样,李景的背叛是一方面,惊寥阁缺口太多也是事实。否则他区区一个管事,变就变了,哪至于如此大动干戈。说到底,还是惊寥阁本身有问题。”
“八门的管事确实权力过大,以至于八门弟子只知管事不知阁主。这才是这次祸患的源头所在。”
“那你有打算了吗?”
“倒是可以效仿鹰击阁。每门设几位副管事,不使一人大权独揽;上四门与下四门管事、副管事的日常调度安排要有牵制,不可彼此游离。”
嘉峪点点头,表示同意,但明显还有话想说。
封泽:“你我之间,可畅所欲言。”
“这些事情看起来容易,但有些地方需要注意。第一,新增的副管事最容易形同虚设,大小诸事往往还是管事一人说了算。第二,鹰击阁五门划分虽说也有武功高低的因素,但多数还是因为职责不同。金字门统筹规划,统领协商;木字门管阁中人事调动,钱财收支;水字门和火字们负责对外活计事项;土字门则负责水火两门的接应替补。所以,我才让几门各自牵制。但惊寥阁纯粹按照武功划分,本来就会有等级差异,以下制上更不容易。”
封泽是扎扎实实听进去了,一边听一边拿笔录下来。
嘉峪见封泽这样郑重,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