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事相寻?”
谢稽:“是有一事。在下自小练习丹青,自以为小有成就,又擅长绘人,方才遥遥一见,只觉姑娘仙姿俊逸,气韵无双,想为姑娘做一副画。”
还未等苏昙回答,便又深深作揖道:“丹青需要双方成全,尤其是我这种擅长画人的,姑娘的容貌气质实在可遇而不可得,还请姑娘成全。”
他话说的诚恳,礼仪也周全,苏昙自己也略擅丹青,知道他不是胡诌,丹青确实需要双方成全,若是画景便一定要找一处风景优美,令人心旷神怡神清气爽的地方,心里舒坦,场景开阔,才能做出好画。至于画人便要寻一位一见惊人,合乎眼缘之人,如此才能下笔如神,栩栩如生。
嘉峪见她没有立即同意,以为她不愿意,便道:“谢公子与冯文昌有生意往来?”
“见过罗小姐,我和冯小公子是有生意往来。”
“那谢公子应该知道,我和冯文昌水火不容。你和他有来往,这位姑娘又是我的好友,我如何能让她答应你的请求?”
谢稽眉目一怔,片刻便道:“罗小姐也是风雅之人,想必能理解谢某难处,至于罗小姐所说,在下愿以一物送予这位小姐,来换取谢某临摹姑娘风姿的机会。”
他言语实在诚恳,苏昙也不好再沉默,“谢公子严重了,嘉峪只是随口一说,谢公子愿意画我,是我的荣幸。在下愿意配合。”
本人都同意了,嘉峪也没再为难他。
清原和洛扎见不到她俩,逛了一圈又回来了。四人到齐,便随着谢稽去追寻画意了。
谢稽早有安排,将几人带到一个茶楼雅间,雅间里早有小厮为他准备好了笔墨纸砚。
苏昙按着他的指示坐在雅间靠窗处,听着楼下说书先生说书。
谢稽所言不假,确是于丹青一道颇有成就,他下笔如神,似乎与苏昙认识已久,对她的每一丝轮廓、动作、形态、气韵都掌握的分毫不差。丝丝入扣地绘入笔下。
一盏茶时间,一气呵成,笔墨酣畅,气韵生动。
嘉峪虽然不擅丹青也看得出来,谢稽此画极好。连清原和洛扎都拍手称赞。
谢稽倒是很淡定:“苏小姐的风骨是怎么也画不出的。”
他将画好好晾干,妥帖交给小厮保管,又从小厮手里接过一物,呈给苏昙:“上好翠玉珠钗一支,请苏小姐笑纳。”
苏昙婉拒:“无功不受禄。”
谢稽:“我们萍水相逢,苏小姐却愿意为我耗费时辰。这珠钗只是珍贵却并不罕见,请苏小姐收下,以补小小恩情。”
苏昙听后不再拒绝。
罗嘉峪:“那我们就告辞了。”
谢稽:“各位慢走。”
待四人走出雅间,谢稽脸上一直的温雅笑容收了起来,面无表情望着方才苏昙坐的地方。
小厮问道:“公子,这画小的还用收着吗?”
谢稽目光落到苏昙喝过的茶杯,半晌才道:“好好收着吧。”
一出茶楼,苏昙便将发钗交给嘉峪,嘉峪接过细细查看。
看了好一会没说话。苏昙问道:“可看出来什么?”
嘉峪摇摇头:“没有,不知他真是只是丹青客,还是别有深意。”
苏昙:“我倒是敢肯定此人用意绝不简单。他说他痴迷丹青,但手上老茧处并非常年握笔留下的痕迹。他今日画作虽然好,但笔锋不凝,笔韵涣散,整体只是中上水平。还有他的小厮,眼中狡黠精明,看我的等时的眼神也时时透着算计。谢稽若真是个为丹青痴狂的文人才子,怎会留一个这样的人在身边。”
嘉峪重点偏颇:“呃……他的画,不好?”
她咋觉得还挺好?
“平心而论,不好。”
嘉峪笑道:“他们是没想到,扬州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除了最擅琴,于丹青一道也是天赋异禀。”
苏昙:“自从曲水宴输给你后,我还哪里再敢称样样精通?”
清原和洛扎听的一愣一愣,不清楚为啥罗姐姐和苏姐姐一出门就变脸。
清原憋着不好意思问,洛扎就直来直去:“什么意思,你们怎么发现谢稽有问题的?”
“牡丹花前,他倒是无懈可击。在雅间时,却频频露馅。除了我方才说的,还有一点,他作画时心思不宁,有小小走神,若是他今日的目的足够纯粹,就绝不会如此。”
“罗姐姐,那你呢?”
“我只是看出来谢稽似乎在故意隐藏自己的武功。他武功虽高,但并不登峰造极,况且他今日实在紧张,无意中显露了出来。我因此觉得奇怪,和苏昙对视一眼,发觉她也发现异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