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在死人堆里翻腾寻人的,就有徐远!
苏芽的脑袋嗡嗡响,心里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揪住、绞紧,有些喘不过气来——最害怕的事情出现了,难道刚刚死里逃生的沉淮,终究还是要再死一次?
沉淮眉头皱起,看着苏芽在瞬间失去血色的脸:她在怕什么?
“没什么用处,”他温和地回道:“这把剑只是给我镇场子用的。”
“镇场子?”
“嗯,曹开河毕竟是朝廷命官,又有爵位在身,千错万错都应由朝廷审判处置,我杀了他,此事有的议,消息传到京里,朝上恐怕已经乱了锅。”
“可是当时是曹开河先要杀你。”
“这是两码事儿,”沉淮道:“朝廷上多的是规矩,我若当时也死了,尚且还会有那‘秉公论事、不偏不倚’的人要显山露水,引经据典,循着律例将我与曹开河各打几板子,何况我还没死。”
苏芽心绪不宁,却也知他所言非虚,这都是他死里逃生后要面临的另一重风险,“那日你与众人说过,是毒发伤了眼,以致误杀。”
“那也得有人信呀,”沉淮笑道:“你以为皇上千里迢迢送了六个太医来,是为了什么?”
“他怀疑你?”苏芽紧张,继而又觉蹊跷,“可是他又在这个时候升了你的官职。”
“嗯,我的媳妇儿就是聪慧,一眼就看出其中关窍,”沉淮觉着手背上的力道突然一紧,心道她关注的果然是与此相关,忍痛赞道:“你打开看看方才那封信。”
苏芽不觉有异,松手探身将信打开,被纸上醒目的那个“朕”字惊到,“这是——?”
“这是我的靠山在表明态度。”
苏芽的心思全在那一把尚方宝剑上,闻言倍加紧张,“你方才发怒,扔了此信,可是皇上要你做什么危险的事情?”
他的桀骜从不显山露水,尽数藏于进退有度的处事之后,却为何竟对皇权缺乏恭敬?
“方才脑袋昏沉,没细想,”沉淮坦然以对,“你可不能告诉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