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唐荔点了香薰，吃了粒褪黑素，难得睡了个好觉，没做童年时那个莫名其妙的梦，也没有梦到陈柏越。
因此，她第二天上班时心情特别好，在电梯里遇见几个怯生生向她打招呼的陌生下属，唐荔温和地微笑点头。
睡舒坦了，自然没有起床气。
孟齐给她送来今天开会的文件，还有一份灌汤蟹粉小笼包，小小五只，圆乎乎地冒着香气，这是唐荔每天允许自己吃的碳水，午餐晚餐则以蛋白质和蔬菜为主。
“唐总，我昨天查到，那位贺森先生目前就在江市，住在滨江国际酒店，我已经查到他的联系方式了……”
唐荔一抬手打断他：“不用，别查了，这件事到此为止吧。”
孟齐：“……”
他有些疑惑，可看唐荔的样子不是在开玩笑，也只好点点头。
说起来他这位年轻的女老板，也是挺了不得，大学毕业，就接管父亲的这家私人医院，在几位管理人的协助下，顺利将私人医院转型为一家高端医疗公司，主打高端医疗服务，业务辐射到疗养山庄、疗养温泉和酒店。
事业风光无限的同时，唐荔也有不少追求者，其中不乏条件优越的，但每次都无疾而终。
这回唐荔让调查一个游戏公司的老板，他还当是两个人在旅途中发生了点什么，还玩到帐篷里去了……
结果刚有点眉目，这边说不查就不查了。
-
快到午休时间，唐荔接到周瑶瑶的电话。
她们是大学同学，一个寝室的，周瑶瑶经常见到陈柏越，那会儿蹭了陈柏越不少饭。
“现在吃胖点，以后做你伴娘，就不会抢你风头啦。”周瑶瑶颇为得意。
眼前的灌汤小笼包顿时没了滋味，唐荔接起电话。
“唐荔，你还记得那个贺森吗？就是那个有点像陈柏越的。”
突然同时听到贺森和陈柏越，唐荔有点恍惚，像是午睡初醒，被即将消逝的阳光照到后产生的那抹不真实感。
周瑶瑶继续说：“他管我要你电话号码了，要不要给啊？”
唐荔微怔：“要我电话干嘛？”
“不是找你借钱，就是想追你呗，还能干嘛？”周瑶瑶无所谓地笑笑。
静了静，唐荔想到那天黑暗中沉默如山的侧脸，不由得说：“把他电话给我。”
想到那张脸，和那些怪异的梦境，唐荔莫名心焦，她倒是不介意和他接触，却希望掌握一些主动权。
这通电话一直磨到下午开完会，她才给贺森打过去。
等待接通的过程中，唐荔面无表情，内心却有些紧张，像是高考完查阅分数，等待网页加载时，那份焦虑和期待。
那时候陈柏越也在身旁，他悄悄握她的手，温柔安慰：“别担心，我家栗子一定能做我小学妹。”
她报的是A大，和陈柏越一所学校。
唐荔朝他骄傲的嘟起嘴：“那当然啦，我这么聪明！”
陈柏越无奈地摸了摸她的头，宠溺地说了句什么，她给忘了，电话那边忽然低低地“喂”了一声，唤回她的注意。
这声音比她记忆中的要低上几度，像是沉重的低音大提琴，听得她心中微微一顿。
“我是唐荔，周瑶瑶说你要我联系方式。”
对方了然地“哦”了一声，“没别的事，只是想问问你情况怎么样了。”
他指得是那天，唐荔在帐篷外昏倒之后……
她笑了笑：“已经好了，倒是你下巴上……没事了吧？”
那一下肘击又快又狠，当时害怕之下为了逃命，也没留什么情面，就算男人骨头硬，至少也得青肿几天。
那边听过，也笑了笑，语气有着说不出的轻松：“其实，我现在就在慧慈医院……”
唐荔愣了一下，那不是就在她家医院吗？
她的第一反应是，完了，还真把人打出了个好歹，这是来碰瓷来的？难怪找周瑶瑶要电话号码。
“你稍等……”
唐荔加快脚步，也不知为什么，还特意补上吃东西蹭掉的口红，一层浅浅的枫叶红，是深秋时节最温柔的色彩。
她走到办公室门口，心中怪异，又折回来拿纸把口红擦得更浅，只剩一层贴在唇上的肉粉。
——毕竟从前见陈柏越时，她都不会专门化妆。
从电梯下至三楼，这一层是口腔科，看到那三个白底蓝字的标示，唐荔心中不免虚了一下。
到底是打成了什么样，还专程跑她医院来看口腔科？
有路过的医生护士纷纷和唐荔打招呼，她一边点头，看见站在导医台旁边穿黑色风衣的男人。
他清瘦，却不给人柔弱之感，肩膀宽阔四肢修长，将一件简单风衣穿得很有味道。
侧脸轮廓略显冷硬，眼尾狭长，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