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齐是个刚毕业一年的小伙子，青涩了点，但办事很牢靠，加班出差从不抱怨，兼任唐荔的工作助理和生活助理。
终面那天，唐荔拿着孟齐的简历，只问了他一个问题：“能不能保证三年内不交女朋友？”
这份工作需要出差，经常需要应酬，同时谈恋爱根本无法兼顾。
而唐荔也不希望中途换助理，三年是底线。
孟齐爽快地答应了，也没让她失望，工作越来越游刃有余，几乎挑不出什么毛病。
这次老板的东涞之旅临时出了点岔子，回来休假两天，还去医院做了体检，孟齐知道一些细节。
自然也知道那个进她帐篷的男人是谁。
贺森，二十七岁，未婚，在美国经商，开了家游戏公司，网上关于他的信息不多，百科上只有寥寥几句，感觉是故意删掉的。
有些人不喜欢暴露太多信息，低调发大财，也能理解。
想调查一个人的讯息可以有很多方法，孟齐不是第一次调查客户或者商业对手的信息了，他有熟悉的渠道。
第二天在唐荔办公室，孟齐冲好咖啡端给唐荔，把调查到的全部信息整理好交给她。
祖籍云省东涞，父辈在七十年代去了美国，贺森生长在那边，这次是回乡祭祖，顺便重修祠堂。
“怎么没有照片？”唐荔皱着眉问。
孟齐解释：“贺森这个人比较低调，很少出席商务场合，大部分业务都是由他的秘书处理，只有护照上的照片。”
“手机号也查不到？”
孟齐露出一丝尴尬的表情，他心中也在想，未免也太注重隐私了，一个电话而已，会不会影响他今年的奖金……
“我会继续查的。”
唐荔点点头，没再为难孟齐，让他出去了。
她原本计划在下班后去疗养院看望父亲，开车经过青岛路，忽然想到什么。
“继续直行，请走最右边车道，在前方红绿灯路口准备右转……”
导航里冰冷机械的女声持续提醒，唐荔想了几秒，果断转到左边车道掉头，放慢车速，在路边陌生的风景中找到曾经的熟悉。
冰晶玫瑰苑别墅区。
这里是陈柏越小时候的住处，旁边那一栋房子是唐家的，陈家出事以后，唐家也搬走了。
这是一栋两层的小楼，外墙长满了爬墙虎，楼前一颗桂花树因为长期无人料理已经枯死，枯枝无力而歪曲地伸向夜空。
别墅区住户不多，周遭寂静阴暗，显得这栋破旧小楼如同一座坟茔。
二楼窗户蒙尘，微微反射着对面的霓虹灯光，像是死人睁大眼睛，从地底探出眼睛观望人间。
唐荔呼出口凉气，迈上三层小台阶，站在门口。
自从陈家出事，陈柏越在一年后被法院判决死亡之后，这地方她已经有好久没来过了，但会定期请人来打扫卫生。
深秋季节本来就冷，不知从哪儿扑来一阵风，直冲唐荔额头，那风像是从锁眼里吹出来的，激得她一阵战栗。
耳朵上的绒毛都竖起来。
一种莫名而不详的直觉让她退了一步，唐荔看了眼黑洞洞的窗户，转身回到车上。
她点燃一支烟，抽到一半，灭掉，发动车辆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车窗被人敲了两下。
唐荔看见窗外站着的高大男人，愣了一下，然后摇下车窗，不悦道：“周警官是在跟踪我吗？”
周杨闻到车里的烟味，低声说：“正好过来查案子，看到你的车，借根烟？”
他倒是会找理由。
唐荔好气又好笑，懒得说什么，直接从副驾拿出烟递给他，懒洋洋道：“女士烟，抽着玩的，对你可能不够劲。”
“没关系，我也是抽着玩。”周杨抽出一根，点燃，剩下的还给唐荔。
因为陈家的案子，唐荔和周杨打过几次交道。
那时候周杨从警校毕业才两年，只是个外表青涩的年轻警员，八年过去，他连办几件大案，崭露头角，如今已经是江市刑侦副支队长了。
他的外表日趋成熟，作风沉稳，只穿着一身黑色夹克外套，未着警服，却能让人感觉到面对刑警的威压感。
就这么静静被他看着，仿佛是在遭受无声的审讯。
“没事的话我先走了。”唐荔换到前进档。
“等等——”周杨叫住她，唐荔心中早有预感，这人无事不登三宝殿，说什么偶然碰见，肯定是故意跟踪她。
她配合地停下来，客气道：“周警官有话请讲。”
周杨呼出口烟，青白雾气顺着风袅袅吹进车里，唐荔下意识掩了掩鼻子，没说什么，倒是周杨主动把烟扔进手里的可乐瓶里。
滋地一声，让微凉的夜晚忽然有了几分热意。
“听说你这趟出去玩晕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