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意他留在外边,自己进去。
里边绣雁扶着浴桶,半抱着瑶娘。见是徐成毓,投来求救的眼神。徐成毓直接把瑶娘搂过,按在自己肩上。
“这里没别人,大声哭吧。”
闻言,瑶娘终于忍不住,抱着那绣着阿花的枕头呜呜咽咽,接着嚎啕大哭。
连隔着屏风的褚玉宣都受到影响,没忍住泪盈于睫。在里边的绣雁也不住用衣袖抹着眼睛。
只有徐成毓,没有流泪。她闭上眼睛,觉得满心的失望和愤恨。如果是她,那一定要……
“我一定要她,付出代价!”
瑶娘不顾满脸的泪,紧紧攥着抱枕,切齿道。她眼神一厉,平时看着温和沉静的面庞,在此刻却气势逼人。
她再次一字一字道:“我一定会让她,付出代价。”
在场众人知道,她说得出口,也做得到。
瑶娘接过徐成毓手上的帕子,三两下抹掉泪水。一瞬间,她又变成那个沉静知礼,素有嘉名的曹二小姐曹含瑶。除了微红肿胀的眼证明她曾哭泣。
她一眨不眨看着徐成毓,语调也恢复轻柔,道:“公孙小姐,我知道你想用秘密换秘密。作为帮我查清真相的谢礼,我愿意把一些事告诉你的。”
见徐成毓没任何惊讶之态,她笑笑:“看来,不是我把事情告诉你。而是我帮助你证实一些事。你这么会算命,已经算得八九不离十了罢。”
二人对视,一切尽在不言中。
抱着枕头离开前,瑶娘留下一句话:“今夜辰正,我来找你们。”
送走瑶娘,褚玉宣盯着对面厢房,久久没有回神。直到肩上被拍了一把:“发什么呆,关门了。”
褚玉宣回过神,复把门锁上。他走进内室,避开谧娘曾坐过的椅子,做到对面去。然后摩挲下巴,想着事。
位置被占,徐成毓只得重新抽把椅子。她靠着椅背,双手抱胸,也思索着事儿。
从如今得到的线索看,纵火案犯似乎已经可以锁定为那个人。她准备再理一遍线索。
纵火是一种十分鲜明的犯罪特征。火,预示着不可控,也预示着破坏力。
而恶意纵火,是犯罪行为的早期征兆之一。
影视剧中十分流行的“麦克唐纳症状”(连环杀手三种行为特征:尿床、纵火以及虐待动物),其中就包括纵火。
徐成毓叹气。拥有这些特征的,不一定是罪犯,但可疑程度剧增啊。比如那个人。
他很少在外面过夜;纵火点的分析汇集处是他的住处;他一直戳那只烤鸭,阿花也可能遭他毒手……
最重要的,他对小厮打扮褚玉宣的骚扰。和李府医的态度,李府医可是把自己的徒弟都放了出去,还把自己的孙子剃了个光头。
“男女不忌。”
徐成毓喃喃自语道。
蓦然听到这句,褚玉宣回过神来,想着她的分析,觉得匪夷所思。
“你还在想这事儿呐。你分析的确实有道理,就是太有道理了。”
“有理有据还有错了吗。”
“有理有据当然没错,但现在没理没据。”褚玉宣敲敲桌子,郑重道,“不是我想怀疑你的推断。而是事情不能太空穴来风,不然难以服众。”
他说得含糊,徐成毓有些明白了。费大功夫把他们送进来,皇上明摆想利用纵火案做文章。
如果纵火案的真相过于猎奇,众人会以为这是针对信国公府的欲加之罪。
真真假假之下,信国公府反倒可以博得同情,甚至洗脱罪名,全身而退。他们做的不止无用功,还会引火自焚。
“只能看瑶娘的了。”徐成毓也没有底,“再加上瑶娘这个人证呢,或许她能提供一些证据。”
“不行,不能牵扯到瑶娘。”褚玉宣立马驳回。
“今晚她就要作证了,在我们的面前。为什么不可以……”徐成毓诧异地看着他,难得不解。
见身边人如此纳闷,褚玉宣怕她坏事,再次强调:“她可以是暗处的证人,但是她不会是明面上的证人。最好整件事看起来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褚玉宣心里也有盘算。依他看,瑶娘有身份、有把柄、有软肋,是个聪明人。陛下估摸着也会如此想。
如果要扶持瑶娘,那信国公府受贬绝不能和她扯上关系,不然何以服众。
“这很重要,你一定要记得。”
徐成毓上下打量他好几眼,倒吸一口凉气:“人家才十六,你这个禽兽!”
听明白她说的什么,褚玉宣也倒吸一口凉气:“瞎说什么瞎说!你清醒一点。”
“但主动权不在我们手上。”徐成毓收起玩笑,“还得看瑶娘她自己的意思。”
“她不像谧娘,不是吓一吓,唬一唬就服软的人。晚上恐怕有硬骨头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