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来褚玉宣的声音。
徐成毓搪塞:“这个,我怕小题大做了。”
“是怕我不会帮罢。”褚玉宣拿起信纸,把最下端的落款抹去,“你待会儿让她去趟香月楼,给英娘送信。那边会派人帮她,就按照你说的。”
他写下个符号,再用白纸叠了个信封出来,把信装里。最后还是忍不住问出口:“你居然也会建议打人。”
徐成毓欲言又止,见褚玉宣转过身欲走,才说出口:“现在不一样。律法不完整,社会观念也比较……旧。想要守护自己的权益,除了动嘴忽悠,亮拳头也是个好办法。”
“喔。”褚玉宣淡淡应声,径直走回去。
徐成毓也忙坐回原位。这一次,她没有继续劝,只交代送信的事。
“送完这封信,后边的一切迎刃而解。”她老神在在地忽悠。
冯嬷嬷抓着信,拼命点头。
“还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徐成毓故作迟疑的样子。
“什么事,大师请说。”
“这。冯嬷嬷,你的灾祸,是从口里出。这,唉。”她夸张地叹气。
冯嬷嬷扎煞着手脚,有些慌乱:“什么灾祸,怎么化解。”
“化解之法极为简单,不过需要毅力。”徐成毓习惯性抬手摸下巴,捋了个空,才反应过来自己这会儿没有戴胡子。
小玉没忍住,噗笑出声。徐成毓瞪了他一眼。好在冯嬷嬷没注意,一直追问化解之法。
“化解之法就是,从此刻开始,你每说一句话,必须在心里过三遍。不要说任何多余的字眼。”
冯嬷嬷张口欲言,又停下,最终闭嘴。
“很好。只要长久以往,灾祸自会化解。甚至会得到福报。”徐成毓一脸欣慰。
送走似乎已经变得呐言的冯嬷嬷,徐成毓伸了个懒腰。大怒大喜,情绪像过山车一样乱窜。这可不适合养生。她决定今晚早些入睡。
在三人的服侍下迅速洗漱一番,躺进铺好的丝被里,徐成毓打了个滚,闭上眼睛准备会周公。
意识蒙胧之际,远方似乎有人在喊自己。
“……公孙小姐,公孙小姐?”
是桦川的声音。
徐成毓睁眼,露出个阴恻恻的微笑道:“怎么。”
桦川不知所以,回头看看小玉:“小玉姐姐说公孙小姐你找我。”
徐成毓心里叹口气,敲敲昏睡的脑壳,赶跑起床气。然后不情不愿爬出被窝,把枕头支起垫靠着:“是的,找你有事,我差点给忘了。”
她看着后边的褚玉宣,不阴不阳道:“多亏小玉提醒我。来,你坐着说。小玉你也坐。”
二人就近坐在脚踏上,等着床上那人发话。
徐成毓有些迷糊,一时间不知该问什么,张口便是一句:“你贵庚啊。”话一出口,差点咬到舌头。自己在说什么胡话。
桦川张目结舌,不知回些什么。小玉笑看徐成毓一眼,贴心地补充:“小姐是问你今年多少岁。”
“噢,回回小姐,我今年十三。”桦川慌里慌张,准备起身行礼回话。
徐成毓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回去:“只是说点闲话,没得拜来拜去。”又问:“你几时进府来的。”
“我上个月才进府。嬷嬷们教导后,我就分到竹林,做些挖笋捡叶的小事。”她说着便垂下头,“做杂活的小丫鬟可多,都不会进主子屋里服侍。”
“像绣朱绣紫,她们是家生子,天生高一等。”
褚玉宣听到这话,目光闪了闪。正因信国公府如此传统守旧,派来的暗卫只能待在边缘处,时常被撤换。
他此次进来,纵火案是一层,设法留下暗探又是一层。还有一层,就不足以为人道了。
“大家都是拿钱干活,不寒碜。”徐成毓拍拍桦川的肩膀,安慰道,“她们说她们的,你做好分内事自会得赏。”
她好像想起什么:“桦川。桦木山川,好名字。”
桦川不好意思地笑笑:“其实我小名叫三儿。让先生给我们起名字时,她说什么把三倒过来,变成川。”
她掰着手指数一二:“没起名前,我大姐姐叫桦一,二姐姐叫桦二。”
不期然想到施薏,徐成毓被逗乐了。
看到小姐乐乐呵呵的样子,桦川也没那么紧绷,稍稍放松,肩膀也松弛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