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岐他们在刘越这里住了整整一个星期,孟潮和刘思平才搬回去,砸乱的房子被修复整齐,砸坏的东西都被丢弃,房间空空荡荡,这才过去了一个星期,居然显得有些凄凉了。
刘思平想要许岐以后都跟他们住在一起,许岐拒绝了。
刘思平说:“我现在能操心的只有你们俩了,岐岐,你和我们住一起吧,互相有个照应。”
许岐说:“大姨,我觉得我一个人挺好的,你不用担心我。反正再过一年也高考了,我一个人住习惯了,搬过来反而麻烦。”
刘思平其实很清楚,许岐从小就不是个能任人摆布的孩子,刘思安在的时候还好,他会表面上装得听话一点,刘思安去世了以后,谁也奈何不了许岐了,凡事只有他愿意做的,没有能强迫得了他的。
她叹了口气:“那就让孟潮先和你住一起吧,我现在状态不好,孟潮难免被我影响。”
孟潮对她说:“我要照顾你,我不去。”
刘思平突然觉得非常疲惫,人到中年,遭遇如此巨大的人生变故,直到现在,她连孟庆国究竟为什么非要离婚的原因都无从知晓,问他也只是说,是我对不起你们,但是婚是必须要离的。
刘思平觉得孟庆国肯定有了出轨对象,但到底有没有也无所谓了,孟庆国净身出户,什么都没有要,他最近一直在单位宿舍睡觉。他们离婚的消息也传开了,很多人明里暗里来打听,完了以后都长嘘短叹,眼神里夹杂着一些“果然如此”的信号。
孟潮这个从小被她寄予厚望而又屡屡失望的孩子,现在反而过早成长为了她的精神支柱。
刘思平眼里闪着泪光,拍了拍孟潮的肩膀:“妈妈没事,不用管我,我最近休了年假,打算出去走一走,你和岐岐住在一起我也放心点。”
孟潮眼睛也红了,刘思平心里一酸:“听话,不用担心我。”
于是,孟潮正式搬来和许岐住在了一起。
许文谦给许岐买的这套房处于市中心,交通便利,离学校也不远。孟潮要搬进来,许岐问他:“你跟我住一间还是自己住一间?”
孟超低着头:“我自己住吧,我每天得比你早起,别吵着你了。”
许岐踢了他一脚:“怎么这么客气了。”
孟潮说:“没客气,这都高二了,得好好搞学习了,你都这么努力,我能不加把劲儿吗?”
相比于许岐前半段的学习路,他现在确实算是很用功了,具体体现在放学都不去打野球了,每天回来会看看书做做题,虽然也学不了多久,但这个态度明显比以前认真多了。
孟潮揉揉脸,努力调动起情绪,捡起墙角的篮球,在指尖上滴溜溜地转起来,转了一会儿,抛给许岐,许岐一把接住,一勾手又扔回来。
孟潮说:“说真的,你怎么现在突然决定要认真学习了?”
许岐说:“我不是一直很认真吗?”
孟潮嗤笑一声:“你认真?你认真那世界上就没有不认真的人了。”
许岐把隔壁房间给收拾出来,他抖开一床四件套,孟潮接住一角,两人一人一边拉展铺平,许岐说:“可能是因为受刺激了吧。”
孟潮随口问:“受什么刺激?”
许岐皱皱眉头,开玩笑似地说:“我们老师说她看不起我。”
孟潮不在意地一笑:“看不起就看不起呗,谁求着她看起了。”他把被芯塞进被套里,“再说了,凭什么看不起你,你哪点差了?”孟潮有点愤愤不平。他可以骂许岐,调笑许岐,但是别人这么说他,孟潮就觉得无法接受。
许岐说:“可是我还挺不想让她看不起的。”
孟潮停下动作:“你什么时候这么在意别人的想法了?”
许岐说:“一般人的想法我确实不在乎,但是她可不是一般人。”
孟潮一屁股坐在刚刚收拾整齐的床上,又咣一声躺下,盯着天花板的吊灯发呆,他拍拍旁边:“我现在心情不好,你说来听听,让我高兴高兴,到底是何方神圣,让你许岐都开始奋发图强了。”
许岐也躺在他身边,窗门大开,对流风吹进来,初秋了,这风微微带着些凉意。
窗外都是鸟鸣与风声,许岐心里很平静,甚至觉得此刻有些美好:“是我老师啊,不是跟你说过了。”
“哪个老师?”
“语文老师。”
孟潮嚯一下翻身起来,盯住许岐:“就是你上次大半夜打电话问题的语文老师?”
许岐点点头:“嗯。”
孟潮又躺下来,他半晌没有说话,许久,声音才飘过来:“你记得咱们上初中时的英语老师不?”
在上高中前,许岐和孟潮一直都在一起上学,同个学校,同个班级,他们对彼此的人生了如指掌。
许岐想了想,问他:“叫阮芫是吧?”
孟潮说:“是她。”
许岐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