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见衡伊带着一堆东西来的时候,崔凝安怔住了。
“你这是去将西街的商铺都买下来了吗?”
衡伊让杏儿将东西都放下,急匆匆走到崔凝安床前,“一些小玩意拿来给你解解闷罢了,哪有你说得那么夸张,这些东西你便先收着,以后慢慢看。别说这个了,快让我好好看看。”
衡伊凑近崔凝安又伸手去托住她的下巴,仔仔细细端详了一番,“呀,这脖子上的淤青怎么这么重,你还跟我说伤得不重不重,你看看,伤得这么明显还不严重。”
一边说着,衡伊还觉得不够解气又骂了杨成文一通,“我便说了,杨家除了老将军和老夫人便没有一个好人。杨成文死了还有这么多祸害,当时就应该对他们赶尽杀绝,不让他们再有害你的机会。这个人居然坏到如此地步,想用长缎将你活活勒死,这究竟是什么人啊?我诅咒这种人永世不得超生,魂飞魄散,连游魂也做不得……”
崔凝安捂住她的嘴,“衡伊,这些不积德的话可不能让神佛听见,我们心知肚明便好,否则会坏了自己的气运。”
衡伊努努嘴,反倒劝她,“这些事情我们有理,我们可不怕。他们做出这样的事情难道还怕我们说了吗?各路神佛是最讲道理的,我看他们听了也会连连说好呢!阿英,不要怕,我已经去缘积寺为你请了一张平安符,你的所有坏气运都会消失的,日后一定一定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了。”
衡伊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木盒又递到崔凝安的手中,“为我请符的师父说了,这符要放在内室里,才能起到作用。”
崔凝安笑着收下,“多谢你,真是让你费心了。”
衡伊再仔细看了看崔凝安脖子上的上,满是心疼,“阿英,你这伤怕是好得没这么快了。不过你放心,我带了好几罐美容养颜的药膏来,等你这淤青散了,再涂到伤处,便不会留下印记,你放心好了。”
崔凝安点点头,“好,多谢衡娘子,我一定记住。”
衡伊抬了抬她的胳膊又抚了抚她的后背,再问,“其他地方没有受伤吧?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崔凝安摇摇头,“其他地方还好,都是一些轻微的伤,不打紧,再过几日就能痊愈了。”
衡伊长舒一口气,“那便好,那便好。你看看你左手腕口也破皮包扎了,很疼是不是?”
崔凝安眼神闪了闪,左手缩了缩,“还,还好,敷药后便不痛了。好了,便光顾着说我了,你与葛郎君定婚的事情准备得怎么样了?我听将军说,你们在下月初五便行定亲之仪,算算时间,也不过是十多天之后了。”
衡伊脸上露出羞色,将头低下,“我们两家的父母都将东西准备妥帖了,如今也便算是等日子到,也没什么可再准备的了。我爹娘的意思是吗,等定亲之后,明年开春再挑一个好日子成婚。好像有点太快了,当时听见你成婚,我便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如今我也像你这般走一遭,倒是觉得有些不真实。”
崔凝安拉着她的手,轻声问,“可是舍不得爹娘?”
衡伊也说不上来什么,面上怅然若失,“我也说不清楚,这种感觉既开心又失落,我总觉得我还是阿爹阿娘膝下任性刁蛮的小孩子。如今看看你,看看我,突然间发觉,我们都长大了。”
崔凝安被她这么一说,鼻头亦有些发酸,“是啊,我们都长大了,很多事情都与以往不同了,可不论是好是坏,我们都要学着去接受,去适应。”
见越聊越沉闷,崔凝安又开了一句玩笑,“也许葛郎君还觉得明年开春再挑日子成亲要迟了。”
衡伊被她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伸手轻轻打了崔凝安一下。
崔凝安往后躲了躲,皱眉捂着手。
衡伊见状,有些紧张,“怎么了?可是被我打伤了?我看看,我看看。”
崔凝安噗嗤一声笑出来,“没有,我逗你玩的。”
衡伊松开了手,佯装生气,“好啊,你现在捉弄我的本事是越来越厉害了,你这个坏家伙。”
说笑间,衡伊无意看到挂在床幔上的小香囊。
这是云丝绣面香囊,上面绣着的芙蓉花清雅别致,光影落下,用蓝线绣的水纹伴着云丝面缓缓滚动,似将芙蓉花又洗了一遍,显得芙蓉花更加清丽。
看了一眼,衡伊不由得感叹道,“我看你床上挂着这个小香囊挺别致的,绣工也好,不知是谁绣的?”
崔凝安抬头看了一眼,随口说了一句,“这是我闲暇时绣制的,这花样也不算太难。原是夏日绣制的驱蚊药包,早便该取下来了。后面看着看着也就习惯了,索性便将这药包挂着不取下来了。我还收着几个不同花样的香囊,你若喜欢,我便让杏儿取出来给你。”
杏儿从桌上取来一个小匣子,打开后递到衡伊面前。
衡伊看见这绣工精美的香囊,拿起来后连连赞叹,“你什么时候学会绣这些东西了?你以前不是看见针线就会头晕吗?何时学会绣这些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