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医院做完检查上过药,夜已经深了。
苏唯穿着病号服坐在轮椅上,唐岑亲手将她推进医院的会客室。本来她说不需要的,但他正经八百地说“所以你更想让我亲自代步”,她便乖乖选了轮椅。
有他公主抱着苏文泓跑医院的前车之鉴,她不想在唐岑哥哥的医院里重蹈覆辙。
休息室位于一楼,幽幽的夜灯照亮窗角一隅,落地窗外的花园布局精雅,夜空下显得格外静谧。窗前的靠背椅里有人,面朝花园留给她们一个背影,隔得老远也能感觉出一身娇媚,是yona。
便是这样柔软的女人,硬着心肠将她推进地狱。
苏唯紧紧地抓住了轮椅扶手。
“我的人在附近找到了程幼娜,”唐岑轻拍她紧绷的背,眼里闪过一丝悍戾,“她开着车想跑,但我猜你有话和她谈,便‘请’了她回来。”
座椅上的yona明显抖了抖。
“要我陪着你吗?”唐岑轻声询问。
苏唯望着yona的背影,长长地呼了口气,缓缓摇了摇头。
唐岑尊重她的决定,又用yona可以听到的音量对苏唯道:“谈过后如何处置,由你决定。”
他弯下身,给她留出专属的温柔:“你若不愿,我也可代劳。”
唐岑出去了,休息室只剩下两个曾经情同姐妹的姑娘。
漫长的沉默占领空间,休息室里安静得吓人,直到yona放下攥在手里的茶杯,叩在桌上发出轻微声响。
“你运气真好,”yona嘶哑地开口,“岑总这都能找到你。若不然,生米煮成熟饭,贞节牌坊压下来,你不说我不说,那人的算盘就打成了。”
转过身见苏唯坐在轮椅上,yona藏不住惊讶:“难道那死男人得手了?”
苏唯盯着yona,并不回答。
温泉池边,突兀出现的男人面带笑容,取过毛巾绅士地服侍着yona擦身,再邀请温泉池里的苏唯共进晚餐。晚餐是两个姑娘一起准备的,只是没想到吃晚餐时换了个人,yona推说食物只有两人份,淑女地告辞离开,并祝愿她们俩用餐愉快。
一切看上去都很优雅,如果不看浑身湿透、身穿泳衣还光着双脚的苏唯的话。
“我也不原谅你”。yona开走了岑宁的车,彻底抹杀苏唯的全部希望。
她独自面对那个意图明显的男人。在远离父母的荒郊野岭,人烟稀少的私密别墅,她只能陪他演戏下去,寄希望于他那层封印着禽兽的外皮牢固一点,再牢固一点。
大抵是她的乖顺还算让人满意,又或者男人也乐于享受些餐前情趣,这顿饭虽然难以下咽,但总算平安度过。吃饱喝足,男人反锁了大门,执意领着她参观别墅。二层,是奢靡豪华的明亮房间;一层,是用餐后狼藉一片的现实;地下室,则是阴冷潮湿的黑暗地狱。他说话时和蔼可亲的表情在她看来特别狰狞:小苏啊,我想同你坦诚相对地聊聊,你看在哪一层更合适?
唯一通往上层的阶梯就在眼前,但他遮挡住了全部去路。苏唯抖得厉害,死死地揪住了泳衣中裤的边沿。
一通突然打进来的电话给了她喘息之机。
男人将她关进地下室,临走还恶心人:好妹妹,别心急,哥哥很快回来。
后面的事情,苏唯对警官说过了。
“为什么?”她轻声发问。
为什么这样对她?她们不是好同事、好朋友、好姐妹么?
yona观察着她,不屑地哼了一声,睨着她道:“因为你蠢。”
“空长了一副聪明相,肚子里却连半个心眼子都没有。”
“你明明有拒绝的资本,却死蠢样儿地选择服从,给了那人不切实际的幻想。”
“送什么包子啊?你以为这叫努力工作吗?你以为努力工作就能升职加薪吗?我告诉你!好的位置只通过血液和性传播,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最可笑的是,我明明给你指了捷径,你却偏偏要来抢我的。”
苏唯心里堵着:“你说这样的话,不觉得丢脸吗?”
“丢脸?”yona想笑,“脸面顶什么用?不如薄纸一张。在这座城市,连公厕的卫生纸都比我家用的更好,我哪有资格谈脸面?”
yona将全部的过错都推到她身上:“我让你跟金主撒个娇就能解决的事,你非要假矜持拖成现在这个样子,害了我也害了你自己!现在你吃亏了、痛了,奔到金主怀里让他来惩罚我,你又有脸了?”
苏唯被yona的歪理邪说气着了,反击道:“你不要道德绑架我。从一开始,你的离职就不是我或唐岑的责任!是你自己一味钻研捷径,不走正道,才会造成现在的局面!”
yona冷笑一声,不以为然。
苏唯恨恨地道:“可惜唐岑直到今天还在帮助你找真相、脱污名,竟被你拿来与那个人相提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