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作样地咳嗽了一下:“你去吧头牌给本少爷喊来,待本少爷满意,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她摊开手掌,上面躺着张银票,钱妈妈定睛一看,是百两面额。
在金钱的攻击下,钱妈妈仅存的疑虑被打消,她殷切道:“这里的头牌是小青,但是……”
“但是小青的性子冷淡,而且只卖艺不卖身,少爷,您真的要点她么?”
絮絮听到这个名字后,觉得狠耳熟,这不就是刘伍曾提起的人吗?
她把纨绔子弟表演得淋漓尽致:“性子冷淡?不错,本少爷就好这口,你快速速将她带来。”
钱妈妈满脸堆笑:“好,好,来人,给这两位贵客带去上好的雅间。”
絮絮跟着侍女走上长梯,而后抵达二楼,二楼里侧是厢房,外侧则是栏杆,絮絮凑着栏杆走,这里的视线开阔,能把整个大厅一览无余。
“两位,这边请。”侍女房间摆出欢迎的手势。
絮絮大摇大摆打开房门,和宋衔青走了进去。
屋内摆设素净,迎面的纱幔轻垂,门边香炉烟气缭绕。
絮絮关上门:“宋大人,你是第一次来?”
宋衔青低声:“嗯。”
“我就说你怎么那么局促嘛。”絮絮找位置坐下,“你也坐。其实,我也是第一次来。”
她伸懒腰:“让我会会这个小青。”
絮絮等了一盏茶的时间,她听到有人敲门:“两位客人,请开门。”
絮絮打开房门,见一白纱蒙面的抱琴女子站在门外,女子身穿淡衣,气质弱柳扶风。
女子行礼:“我小青,见过两位。”
絮絮:“唔,进来吧。”
小青把琴放在房间中央的桌案上:“两位客人,想听什么曲子?”
絮絮摸着下巴:“那就来首阳关曲吧。”
阳关曲是战曲。
小青微笑道:“公子真奇怪,来秦楼楚馆,还听阳关曲。”
“是挺奇怪的。”絮絮单刀直入切进正题,“就像刘伍突然奇怪死掉。”
小青面罩下的笑容凝固:“公子为何这样说?我有些听不懂。”
“听不懂?”絮絮摇动折扇,“刘伍很喜欢点你吧?如今他不明不白死在天牢里,你可知道,他生前最爱去哪些地方?”
小青听到问题后,她如释重负,反问絮絮:“我仅仅是烟花女子,怎么敢随意打听客人的人际关系呢?公子不去问刘伍的家人,倒还问起我来。”
“刘伍没有家人,也没有稳定作工,他只有没钱的时候,会跑去做几天船夫,等有钱了,就去逛秦楼楚馆,再加上他性格狂傲暴虐,所以基本上没有人际关系。”
“你倒是牙尖嘴利,性子不像钱妈妈说的那样冷淡。”絮絮走到小青面前,她用扇柄挑起小青的下颌,“怎么戴着面纱?”
小青后背冒出冷汗,她没想到絮絮眼光毒辣,能看出她身上的异常。
她咬咬牙,是她大意了。
她绝对不能被絮絮发现真实身份。
“公子说笑了。”小青强装镇定,“公子的说法让我惶恐。我最近误食发物,导致脸上长了红疹子,我心情不好,性子也跟着变几分。”
“至于戴面纱,是因为害怕吓到公子,还望公子宽恕一二。”
絮絮饶有趣味地用扇柄掀起面纱一角,的确有点状红痕,她收回扇子:“问你一个问题。”
“除开怡红院外,刘伍最近常去哪里?只要你回答完这个问题,我保证不再纠|缠你。”
小青松了口气,幸好她出门前做足准备。
她谨慎道:“让我想想。”
小青斟酌半晌:“我见过他常和一位男人说话,他们老爱谈万香楼。”
她试探着说道:“公子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絮絮直看小青的眼睛,小青却条件反射地垂下眼帘,不敢对上絮絮的目光。
这烟花女子给絮絮的感觉不太对劲,她仿佛在极力掩盖什么东西。
正当絮絮开口说话时,外面忽然发出尖叫声。
她打开房门,原本守在外面待命的侍女们慌慌张张往下跑。
絮絮走到栏杆旁,一楼的场景更加混乱,宾客直接从场地离开,弹奏乐器的姑娘也不在高台上,整块大厅人潮汹涌,尖叫呐喊声充斥这个空间,听着极为锐利刺耳。
她听到侍女跌跌撞撞喊道:“不好啦!怡红院要出人命了!小青和珊珊受重伤,情况危急!”
小青和珊珊受重伤?
絮絮皱眉。
她转头看向浑身哆嗦的蒙面浅衣女子,这位女子刚才自称“小青”。
总不能一个楼里有两个叫小青的头牌吧?
究竟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