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暮之下,红绸交悬于亭台楼阁,其所挂花灯光彩夺目,条条通明映若蜿蜒火龙,栏上姑娘娇笑连连,栏下来往游人水泄不通,静夜由此变得喧闹非凡。
絮絮还是第一次来烟花之地,她难掩激动地搓手,肩膀轻轻撞了一下|身边的中年男人。
男人没有回应絮絮,反而走得更快。
“喂——”絮絮想到她给男人设定的身份,便对男人换了称呼,“大伯,等等我嘛。”
男人加快步伐。
絮絮手中折扇一合,她赶紧追上男人,跑到男人的面前,她挡着男人的路线倒退着前进,见男人的速度放缓后,她坏笑道:“大伯这就生气了?”
宋衔青下巴上的胡须微晃:“没有。”
“那你怎么走这么快?”絮絮打量番宋衔青的装束。
想着要改头换面,她就利用化妆技术把宋衔青变成大叔,还给宋衔青贴了撮胡须。
“莫不是被我叫老,所以烦了?”絮絮眨眼。
宋衔青别开头,不说话。
絮絮觉着有些气馁。
先前宋衔青还和她说那么多的话,现在就突然变了脸,理都不带理她。
絮絮也不惯着他,她高傲地哼声,准备转个身,不料却被人撞到。
那人生得硬实,给絮絮撞得飙出眼泪花,害得絮絮没站稳,直直面朝大地而去。
危机时刻,一双大而有力的手揪住絮絮的衣领,但还没等絮絮放下心,衣领就传来撕拉一声,絮絮反应不及,最终还是扑在地上。
絮絮膝盖疼得紧,她像是被铁锤砸到一般,颤颤巍巍从地上站起来。
她四面张望,总算找到撞她之人。
那人衣着普通,右手手指有布条圈绕,絮絮还在酝酿骂他的话,结果那人就消失在茫茫人海。
絮絮心里委屈,泪珠跟断了线似的:“倒霉死了。”
宋衔青从怀里掏出一张手帕,他把手帕递到絮絮跟前:“对不起。”
絮絮没有客气,她抓起手帕胡乱擦掉泪水:“你说对不起干嘛,撞到我的人又不是你。”
宋衔青道:“因为没救下你。”
絮絮被这个脑回路清奇的男人逗笑:“我没有迁怒你。”
她把脏手帕收起,再拉住宋衔青的衣袖:“我不难过了,咱们还有正事要办呢。”
絮絮回忆起天牢里神秘男人和刘伍的对话,如果没记错的话,刘伍曾经说过他想要怡红院的头牌小青。
她找不到路,就随机找位来往的游人问路:“你知道怡红院在哪里么?”
“怡红院?”游人啧啧道,“好小子,你有眼光,这里是烟花之地,秦楼楚馆甚多,怡红院的位置可不好找,不过怡红院里面的温香软玉可真不少,个个貌美如花,你小子,算是有福了。”
“但是——”游人停顿了一下,“怡红院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就能去的地方,里面这个东西的花费比较大,还需要有人引荐,院里的老大钱妈妈才给放行,你若不信,尽管去问其他人。
“幸好你今天遇到的是我,不然的话,看你怎么进去!”
游人捻捻手指,絮絮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她拿出荷包:“劳烦你给我带路,事成以后给你这玩意。”
游人瞬间换了副面孔,他接过荷包,笑眯眯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七歪八拐走了几条道后,游人停下脚步:“喏,这里就是怡红院。”
絮絮观望了一圈,这里的亭台楼阁连绵不绝,顶上黛瓦屋檐微翘,八角边缘各有银铃,晚风拂过时,银铃荡起清脆响声,听着别有诗情画意。
钱妈妈听手下禀报熟客到来,她乐呵呵走到大门处,吆喝着游人进去,等游人带着絮絮和宋衔青走到后,钱妈妈道:“这二位,是新客吧?”
游人道:“不错,这两位是我的朋友。”
絮絮甩开折扇,用襄州的口音说道:“本少爷是襄州人,来陇阳做点生意。”
“本少爷听说你家不错,所以来瞧瞧,至于本少爷旁边那位,他是本少爷的管家大伯,本少爷来带他长长见识。”
絮絮把银子塞进钱妈妈怀里,然后大摇大摆走了进去。
楼阁内部建筑的造型典雅,丝竹管弦声不绝于耳,大厅宾客满座。
絮絮长得雌雄莫辨,又戴了帽子,钱妈妈看不见絮絮的耳垂,不过她见絮絮一副轻车熟路的样子,便打消心中的性别疑虑。
钱妈妈再看宋衔青进来的神态生疏,觉得絮絮没有说假话,她热情喊来几个姑娘:“来伺|候这两位新爷。”
絮絮摆出刁钻的态度拒绝了钱妈妈:“本少爷是谁都能伺|候的?你这里的头牌是谁?给我喊来。”
絮絮递给宋衔青一个眼神,结果宋衔青没有接住,而是局促地站着,生怕看见什么不该看的。
絮絮心里好笑,她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