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瑟飞身跳下树,还嫌不够快,靠甩鞭子荡起自己增加速度。
他落地去抓那块红色的衣料。
抓到了。
另一只手猛地上攀,他抓到了女孩纤细的脚踝。
茂密树丛被剑飞斩除根,像是人的脑顶被割了一层头发,周围都是完好的,唯独中间光溜溜的。
闻人瑟看见女孩躺在正中间,周身着没有动弹,衣料粘稠,颜色变得愈加深红。
身上是几段鸟蟲的血块,一只手搭在小腹处,另一只手的手心大汩大汩向外涌着鲜血,一只鸟蟲伸长舌头正在津津有味地吮吸。
它似乎还嫌不够多,撕开祝锦手心的伤口,更卖力地舔起来。
可女孩居然一点反抗也没有。
是他小瞧了这些鸟蟲,居然还会玩声东击西这一套。就这么一会儿,它们就闻人瑟眼中一抹痛色闪过,一剑将那只鸟蟲钉在树上。
鸟蟲发出一声类似的婴儿的惨叫声,它在临死前居然还敢博取同情。
“祝锦……”闻人瑟甚至不敢去看祝锦,开口喊她时,声音哑得不像自己。
依旧没有回应。
那个总喊他闻人兄的小家伙,再也不会喊他了吗?
钉在树上的那只鸟蟲,边吱吱哇哇大哭边试图挣脱束缚。
“别吵了!”
闻人瑟只觉得世界好荒谬。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他身边的人都要离开他!
娘也是,爹也是,现在陪伴他多日的祝锦也是!
为什么死的不是他!
他是灾星,他不应该存在这世界上,他就应该离所有人远远的……
剑重新回到他手里,鸟蟲砸到地上,扑腾翅膀就想逃离,闻人瑟没等它支棱起来,持剑狠狠朝一斩。
头落。
穿心。
四肢分离。
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
闻人瑟泄愤般对鸟蟲痛下杀手,一双眼通红,充满血丝。
一阵树叶哗啦响过,不知何时,那只逃跑的鸟蟲领着一群同伴,乌压压的一片,朝闻人瑟飞来。
闻人瑟闻声转身,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他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来吧,把你们都杀光。
鸟蟲俯身盯着林中那个浑身煞气的男人,扇着翅膀歪着头,互相对了下眼色。
兄弟们就是他杀的!还有那个小女娃娃的!坏的很!
众鸟蟲随着它的话看向闻人瑟,又看向祝锦。
呵!让他们尝尝兄弟们的厉害,上!
上吗?
别吧,他好可怕。
上!怕个屁!还没爷可怕!
啊?小屁孩也怕啊。
上!
上!
闻人瑟仰头,大概看懂了这些鸟语。
笑容依旧挂在脸上,只是太过冰冷显得有些凶。
鸟蟲们忽略了这点,散开一圈,以包围状齐齐扑向闻人瑟。
如果苗半野在这里,一定会劝这些傻鸟快跑。
闻人瑟一旦露出这个表情,首先肯定不会是好事。
上一次他看见闻人瑟这个表情,还是他非要让他跟他比谁的鞭子厉害,不小心抽伤了他的手指。
就流了那么丁点血,闻人瑟非要让他给他道歉,这算个男人吗?
他就这么说了句。
闻人瑟也这么笑了。
于是那天闻人瑟用柳条当鞭子追着他从天亮跑到了天黑。
如果这时还不跑,不用他说了,就等着自己体会吧。
又是一次血肉横飞场景,只不过这次更瘆人。
鸟蟲无休止的进攻,闻人瑟一分一秒都未停下,一时间尖鸣和逃窜声夹杂着各种声音纷纷响起,场面一度混乱极了。
不管场面怎样,闻人瑟始终守在祝锦身前没有动弹。
鸟蟲看出来除了正面攻击闻人瑟以外,攻击祝锦是最有用的方法——因为他为了护着那个尸体居然不要命般地送死。
他的前胸后背都被鸟蟲撕咬破皮。
鸟蟲害怕他手上的剑,便想尽办法去咬他的手。
闻人瑟发现了古怪。
这些家伙,居然能死而复生,一只死了另外一只倒地的又支棱起来,一只接一只,根本杀都杀不光。
一双可媲美精致艺术品的手,每根手指都伤口累累,甚至好几处深的伤口都能见到骨头,滴滴鲜血浸湿皮肤,白红两色相融,只觉惊人。
趁闻人瑟没注意,几只鸟蟲盯上了他的眼睛。
反应如此快,只要弄瞎了他的眼睛,就好对付了!
鸟蟲们非常聪明,他们很快分散行动,大部队将闻人瑟的行动牵制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