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毒汤,由蜈蚣、毒蛇、蝎子、壁虎和蟾蜍这五种毒虫烹饪制成。祝锦看着碗里俨然一副活样的毒虫尸体下不去嘴,昨晚上她就是被这些东西咬了个遍。虽说她心里有恨,但也不至于需要咬回去来作报复。
面前白瓷碗里盛着血色的汤水,红白两色对撞惊人,让人无论如何也下不去嘴。
院中树叶摇动,沙沙作响,黑十一此时宛如救星降临,他先对桌上几人躬身抱拳,喊了声素九:“九姑娘,我们该走了。”
素九闻声点点头,吩咐魏兰卿:“记得照顾小主吃完哦。”
魏兰卿单手撑脸盯着祝锦的碗里,另一只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扔着个布袋,嗯了一声。
两人很快就走了,貌似有什么要紧的事做。
祝锦却是没食欲,抓着勺子没动,等着他给她辟谷丹。
她分明看清楚了,这布袋里是装的是一颗颗圆润乳白的丹药,应该是方才他所说的辟谷丹。
身旁的男人看着她眼巴巴的模样,喉间溢出一道似有若无的笑声,也不说要她跟他走了。
“怎么,害怕?”
祝锦老实地点点头。
魏兰卿伸手打开了布袋,哎了一声,把空空如也的布袋底给她瞧:“不好,辟谷丹吃完了。”
他语气可惜又似劝慰:“虽说这五毒汤看上去吓人,可实实在在是大补的东西,对你来说只有好处。”
“不急,等你吃完再走。”
看见男人此刻眯眼笑着说话,祝锦丝毫没受到一丝安慰,男人笑容似毒蛇吐信,冷不丁让她觉得这疯子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给她吃辟谷丹,而是让她自己给自己挖坑。
实在是肚中难受,有吃总比饿死好,祝锦闭着眼喝了口汤,挑拣了几根叶子吃。
本以为这顿饭会吃上许久,魏兰卿也没想过祝锦这么快就能接受,看着她一点没停顿地喝完了一碗。
他有些不怀好意问道:“味道如何?”
祝锦没吭声,只是下了桌去牵魏兰卿的手,笑容灿烂:“爹爹,我们走吧。”
这种味道她不想再回忆一遍。
魏兰卿笑出了声,将她抱起来,朝院外走去,一路上倒是没再烦祝锦。
祝锦又回到了熟悉的地方。
她昨晚就是跟一堆吸血的毒虫在这睡了一夜。只不过此刻正是白天,那密密麻麻的蛇虫没了踪影,只剩满窟的枯枝败叶,看不见一只活物。
魏兰卿拎着祝锦的衣领把她放下,示意她往前走。
她往前看,昨晚那只大蛇攀附的石壁此刻缓缓向两边移动,露出一面黑黢黢的空间。
像是被一层墨布挡住,祝锦除了黑色看不见里面具体情况。
迟疑片刻,祝锦带头踏入。
魏兰卿见她胆子没有想象中的小,没了兴趣,大步流星超越了她。
“这里是蛊家秘境。”
随着男人清冷神秘的声音响起,周围陡然一变,祝锦脚下踩到大片石砖铺陈的地面,地面边缘无所依,竟是悬空而建,有十四条看不清源头的铁链由地面向远处延伸,而远处黑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抬头看一眼,也是黑的,只有地面嵌着的几颗夜明珠微弱亮着。
她脚下的地砖似是感到来人,从中向两边缓缓敞开一处地下阶梯。
竟别有洞天。
这次由魏兰卿带头往下走,祝锦跟在后面,因为阶梯跨度太大,她走的慢些,落在魏兰卿后面。
等她小心翼翼迈过数十阶赶上身前的人,冷不丁跟一条巨蛇对上了眼。
“这是七层蛊塔的第二层,注意脚下。”
还差一点祝锦就踩上了那蛇的尾巴,她快速挪开脚,朝魏兰卿的远处动身。
缠着那人身上的蛇看见她的动作尾巴翻动,往前凑了不少,两颗黑眼瞳亮晶晶的盯着靠着石壁的祝锦,活像一只歪头打量的...狗?
祝锦不自然摸摸鼻子,这不太聪明的表情,看上去好像是昨晚上那条。
这一层结构跟刚刚地面上一样,皆是地砖镶嵌夜明珠,石壁上挂着几条粗壮的绿藤,粗粝的缝隙里钻出不少颜色诡异的蘑菇。
七层蛊塔么。
她打量脚下的地砖,向前探探,果然踩到一片脚感与四周不同的地砖。如果说这是第一层,那第二层第三层直到第九层,只可能是往这地下去了。
这塔,居然是倒着的?
魏兰卿不动声色地打量祝锦,见她踩上地门,点点大蛇的脑门,示意它下去。大蛇不再盯着祝锦瞧,麻溜地下地,转眼间就来到了祝锦面前,张开了血盆大口。
“哈——”
泛着寒光的獠牙降临头顶,那双长舌像红绫一般朝祝锦飞射,她开口,“爹爹。”
“青什。”魏兰卿紧接着出声。
好险。
祝锦贴在身侧的拳头默默